金陵城西门外,数万官军分营驻扎。而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孙途竟只率三百余亲卫便杀得数千高邮军全无抵抗之力。在一番冲杀下,不但留在外边的千余人马倒下大半,唉唉呼痛,那些留在帐内的兵将也没一个敢出头的,全都缩在门内,眼看着在孙途的号令下,有军卒取来了一柄大斧,就朝着矗立在营盘中间的帅旗而去。
很快的,磅磅的闷响就在这座军营里生起,随着利斧不断劈砍,那根人腰粗细的旗杆不断颤动,继而倾斜,最后更是在一声喀拉惨叫里折断倒下,连着那面绣着范字的大旗也掉落在了尘埃里,被不少山东官军踩在了脚下。
这当真算是奇耻大辱了,一军帅气乃是整支军队的尊严与灵魂所在,而现在,它居然被许多人踏在了脚下,这哪里是在踩着旗帜,分明就是在踩一众高邮官军的脸了。可此时营中几千人却愣是没一个敢出头制止的,只从这一点就可看出这支军队是有多么的怯懦可悲了。
“范凤,你还不出来吗?你还想做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孙途也没想到这位范团练竟如此能忍,只能点名让其出来说话。但整个营盘里还是没一人出头,无奈下,他只能是把手一挥,让手下人等逐营搜索,至少得把被他们抓去的唐枫给先找出来,而他自己则直冲位于前方的最大的那座主帐走去。
一路上虽然有着不少官军拿惊恐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们一伙,但却无一人真敢放句狠话的,更别提出头阻挠了。就这样,孙途轻松来到大帐前,顺带手就把退到帐前,退无可退的几个看打扮是武官的家伙也给带了进去。
在进入帅帐后,孙途明显愣了一下,不是因为里面有人在等着他,这里头都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而是因为他发现这军帐完全不像是军中该有。帐内不但垫着厚厚的毛毡,还放着一炉檀香,此时虽未点上,却依然有股透人心脾的香味存在。正对面的帅案上摆的也不是兵器或是往来文书,而是几样做工精巧的古董摆件,一看就知道其价值不菲。而四边墙上则挂着仕女图和泼墨山水,却唯独少了军营最该有的地形图。
反正说来就一个意思,这处帅帐看着完全就是一座文人雅士的书房,而不是一名主将指挥军队作战的所在。只从这一点就可知道高邮军所以如此不堪一击其根子完全是出在他们的主将身上啊。
几个跟随孙途一道入帐的手下也有些傻眼,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玩味地扫视这营帐里的一切东西,随后才迫使那几个将领跪地与孙钤辖回话。这几人也没什么骨气,被人几声斥喝就已吓得噗通跪地,连连求饶:“这位将军饶命啊,我们……我们与你们可没什么怨仇,还请高抬贵手……”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孙途这时已坐在了那张红木所制的帅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人问道。
“末将不知……”几人小心地回话道,他们确实不知对方来历,而且孙途此番出击也没让人把旗号给张起来。
“我叫孙途,现为京东路钤辖。”孙途只能自报身份。而这一出口,几个将领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满满的都是敬畏:“原来是孙钤辖,我等可是久仰您的大名,您可是我们所有当兵的榜样啊。”
“是吗?我怎么就一点都瞧不出来呢?既然如此,你高邮军为何会在粮仓那边与我麾下兄弟动起手来,还仗着人多把我的亲卫队长都给绑了?”孙途见他们这一副崇敬的样子,还真就不好发作了,只能是寒了张脸问道。
“我……我等并不知道有这种事情啊……”这些人心下大感冤枉,他们还真不知道出了这等事情,也没这个胆子敢去和孙途的手下为敌。
正说话间,帐外已传来禀报声:“钤辖,我们救出唐队长了,他就在这军营里关着呢!”只这一句话,便让刚才还否认的几个军官心下一沉,越发的惶恐起来。
可孙途却压根没有给他们分辩的机会,当即道:“把他带进来。”虽然是在别人的军营里,但手下亲卫还是很讲规矩的,进门前得先征得了孙途的应允。
很快,脸上带了好些伤痕,身上衣服也有所破损,显得颇为狼狈的唐枫就和几个兄弟一起走进了帐来。一见着孙途,他便单膝着地请罪道:“钤辖,卑职无能,给您丢脸了。”
唐枫心里是真很不是滋味儿,本来他是投靠孙途最早的几人之一,资历在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奈何自身本事实在太差,无论武艺还是带兵都和其他人有着不小的差距,唯一的长处就只有对孙途足够忠心了。这便让他的职位一动再动,最后只能被安置为孙途亲卫队的一个队长。
不过他倒并没有怨怪孙钤辖的意思,毕竟随着对方地位不断提高,麾下可用之人也不断增多,是自己不争气才落得如此结果,而在亲兵队长这一位置上,他依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没想到这次居然又出了差错,还替孙途丢了脸,自己带几个兄弟竟不敌那些高邮军,最后还被人活捉进了营中,让孙钤辖带人来救。
孙途看着他一副自责愧疚的模样,本来就不多的责备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只能起身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十三啊,你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过是寡不敌众才落到他们手上嘛。这不,本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