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的一席话总算是让武松二人放下心来,吃喝也就痛快了许多,酒足饭饱,三人都微带着熏意出了酒楼。那几个盯梢者见此,也不敢怠慢,赶紧付钱跟上,哪怕这些日子以来跟着孙途他们并无任何收获,但职责所在他们也不敢马虎。
出得酒楼时刚过中午,长街之上人马牲口皆往来不绝。这便是辽国要强过大宋许多的地方了,他们的马匹可要比宋国多太多了,别说军中官府不缺马,就是民间也有太多人养着骏马,此时道路上往来的马匹数量都要抵得上汴京最热闹的街市一天能见到的马匹之数了。
当看到这一幕时,孙途和鲁达都是面露向往之色,对视了一眼后又都各自叹息。倘若大宋能掌握如此数量的战马,又何愁不能在与他国的交战中总是要被动挨打呢?
“走,咱们今日就去西城那边的羊马市看看,听说那里总有人能慧眼挑中几匹千里马,我们之前去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今日再去碰碰运气。”孙途说了一句,便已在一个十字路口转身往西,再往前两三里地就是幽州城里有名的羊马市了。
这羊马市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出售牛羊马匹的集市,契丹人作为曾经的游牧民族——其实现在也有一半契丹人还在过着游牧的生活,包括他们的皇帝——自然就能养出上好的牲口牛马来,尤其是骏马,更是天下一绝。但是因为和宋人之间的紧张关系,让他们不敢将自家所产的战马贩售南方,所以马匹最远就卖到南京,价钱自然也不是太高。
孙途他们虽然也是宋人,可是因为有使者的身份,辽人还真不好阻拦他们去购买马匹,只要不是太过分,一下买了好几匹马,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当然,等闲的马也入不了孙途的法眼,所以几次去羊马市他都没有真个出手购马,也就在那里逛逛问问罢了。
今日他又来了兴致再去,却让盯梢那几位颇为难受,身为辽人的他们实在有些无法明白这些宋国使者怎么就这么喜欢去看那些牲口呢?可即便心里懊恼,他们的脚步却不见缓的,依旧紧紧着孙途他们往西,很快就进入了只用木栅栏隔开的羊马市中。
羊马市相比于幽州其他市场的环境可要差得多了,不但因为各种牲口的叫唤而显得很是吵闹,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臊臭味儿,便是辽人都要皱眉,更别提从南边来的武松和鲁达他们了。倒是孙途,这时却是兴致勃勃,不断跟路边的商贩进行着简单的交涉,询问马匹的情况和价格,看着好像真打算要买上几匹马回去似的。
往往这时候,盯梢的几人就会格外留心他的言辞举动,生怕他在自己等眼皮底下与宋人密谍有了交流。但是无论当面,还是事后去查,他们都发现与孙途交涉的商人都没什么问题,不但不是宋人密谍,甚至还多是契丹族人。
在这么问了几家后,孙途的两眼突然发亮,一瞬不瞬地盯在了侧前方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上,低低地说了句:“当真是好马啊!”
其实不光是他,身后那些辽人也都面露赞叹,甚至是贪婪之色,这等体型雄骏,毛色极纯,每一下动作都显得格外有力量美感的骏马还真是惹人瞩目,叫人想将之据为己有。
此时,那边的马摊子前已经围了不少对这匹骏马有意之人,有汉人也有契丹人,此时他们都在和那须发黄中带紫的主人家进行着讨价还价呢。当孙途他们凑过去时,正听到那汉子张开了手大声道:“咱已经说过了,这可是草原上难得的龙驹马种,就是古时候的汗血宝马也不比它强,所以作价五千贯是一点都不贵的。这马儿不是咱皇甫端自夸,日行千里虽然做不到,但日跑五六百里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你们买了去,一定不会后悔!”
马确实是好马,可他开口叫价却实在是太高了。五千贯就是在大宋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到了辽国对寻常人来说更成了天文数字般的存在。即便周围人等再想要获得这匹宝马,一听这数字,也全都打起了退堂鼓来。
这时,便有人叫嚷了起来:“皇甫端,你这马价格太高了,别说在南京了,就是上京都未必能卖得出去,还是把价格降了,五百贯咱就买下了它。”
“不错,那样我能出五百五十贯。”有人跟着加价道:“皇甫端,你也该知道这马实在值不了如此高价,要是被城里的那些位霸王们看到了,恐怕他们就要抢了你了,到时你可连一文钱都拿不到。”
这些人一番起哄,倒是将整个场面给弄得越发热闹,还有人叫道:“皇甫端,你也是首次才来我南京,我们可不放心你。你说这马能日行数百里,可得让我们亲眼看了才成啊。不如这样,你且让我试试,要是真能日行五百里以上,我就花五千贯买下这马。”
皇甫端顿时把脸一摆:“你这是在欺负咱是外乡人吗?要是真把马给了你,你一溜烟跑了,咱可没马能追上你了。”被他一语点破对方的狡猾用心,顿时惹来了众人的一阵哄笑,确实这位是把皇甫端当傻子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从人群外响了起来:“这果然是一匹千中挑一的好马,五千贯也是卖亏了的。就这么说定了,我千贯,我买下它了!”
此言一出,本来还有些吵闹的人群顿时就是一静,所有人急忙回头看向身后,想看看这如此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