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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叫社会风气回到以前的事。
况且,冒辟疆看上董白,这事隐秘吗?他自己瞧上了,然后他的朋友都知道,他们之间以此来调侃,知道的人不会少!
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你找府衙给你判和离的官司,要跟无过错的妻子和离,这是想干什么?
林雨桐特别生气,她说郭东篱,“你跑一趟,去衙门调了这个案子过来,这个和离案,宫里给判。”
先生!
“去吧!”林雨桐的表情难得的冷肃起来,“等雨停了,我要公开判这个案。”
是!
冒着雨,郭东篱急匆匆的去了。林雨桐却在屋里转圈圈,在士子中间自来有一股子风气——风流!且以风流自傲。
看看被朝廷禁的书,那都写的啥玩意?有些东西大行其道,或是偷偷的大行其道,必是有根由的!之前把风月场所给禁了,这股风气当时扼杀住了,但是呢,人性这个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往这个方向使劲,就往那个方向使劲。
林雨桐手边的折子,是太医院送来的。是每年各种药的卖出去数额的汇总,这两年,有一种治疗性|病的药,销量呈增长趋势。这说明什么?说明背后的勾当一点也没少。
而文人把这种染上的梅|毒,称为‘情寄之慯’。很多老旧文人不能出仕,他们不得志但也不离开新明,说是寄情山水隐居乡野,可其实呢?坏的是风气!
民间的坏风气抬头了,官场上若是再不整治,这股子流毒贻害无穷!
关键是自大明走了衰败期之后,这种风气就太盛了。风气盛,就代表着有些东西大家习以为常。习以为常之后,大家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合理的。就像是宝庆公主那个驸马赵辉,若不是风气使然,他凭什么养着那么些姬妾还能掌管皇室宗人府?咋不一巴掌打死他算了。
哪怕是公主死了,你这也不合适呀!可是没有!人家一直受到重用。
这可不是好事情呀!
林雨桐觉得律法还得改,女子通奸就能休弃,那男子呢?不惩处吗?女子有恶疾,这是自然疾病,不可休弃!但是男子若是因与人为奸染上脏病,女子也该有权利要求合理。
等天晴了,林雨桐说办就办,不是要和离吗?
好啊!咱今儿就给你断一断这个官司。
林雨桐要出门的时候,董白急匆匆的来,“先生,这事因我而起!”
你可有给对方什么暗示?
“怎敢?学生不曾单独见过他,更不曾跟他说过话。怎么会有什么暗示?”
那你何错之有?女子长的好看,就有罪?叫他看见了,也有罪?没这样的道理!
往出走呢,周宝过来了,“娘娘,皇上说请您稍微等等,他同您一道儿去。”
好!
四爷过来的时候急匆匆的,“别急,也别气。”
不是急,也说不上是气,就是单纯的,怕咱们辛苦走了一圈之后,因为一点突发事件,前功尽弃。
四爷牵着桐桐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不管这件事里,有多少不道德,但是它开了一个头。”
就跟民国时候,那位才子跟原配似得,事本身叫人颇为不齿,但从社会的角度看,总是在某一方面有了进步的。只要处置恰当,引导下去,结果未必是坏的。
这样的案子特别容易引发关注度,人多到四爷和桐桐压根没有想到。而且,很多的女子走出了大门,虽然还带着围帽,但还是走出来,来关注这个事件了。
站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那些读书人。他们的想法总是叫人捉摸不定,他们的决定也总是那么叫人猝不及防。
台子上两把椅子,四爷和桐桐一人一把。对面站着,一边是冒辟疆,一边是冒辟疆的母亲、妻子、儿女。
下面山呼万岁千岁,免了礼之后,四爷才问冒辟疆,“你要和离?”
是!臣要和离。
四爷问他,“你妻子可有过失?”
“不曾!徐氏自来贤惠,进门之后,侍奉母亲,从无违逆。先后生了两子一女,悉心照顾教养,操持家务。可自臣入京求学以来,我们夫妻分离整整三年了。臣与她,整日里无一言可说。说是夫妻,可却与陌路人无异。臣不要家产,家产悉数给徐氏,留作她以后生活之用,然则,臣着实无法与她以夫妻之名度余生。”
林雨桐心里叹气,大概才子真的有才子的脾性吧!此人在历史上留名,一是他的才情,二是他多方逃难之后,不肯侍满清。三嘛,就是与董小宛的爱情。
当然,不独独与董小宛的爱情,他与十多位女子都发生过感情。
他的一位知己评价他,说是他平生无三事,其一,头上顶戴父母;其二,眼中只见朋友;其三,疾病妻子无所恤。
才子是真才子,风流是真风流,然而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整个就一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