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似乎完成了报复,白井未郁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爽快。
“你们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蠢,还是单纯迫于压力,不得不认错啊。”
她垂眸,看着那男生放在腿侧的右手,“不管你们是真的认识到错了,还是假意应付我……反正我们部受伤的学长说,出院后要狠狠揍你们一顿。做好准备吧。”
*
又过了几天,中村学长终于喜提出院套餐,打着石膏回来了。
他“嘭”推开体育馆大门,站在逆光处露出恶人颜般的笑容,“我回来了哈哈哈哈,看我不用我的石膏掌把几个崽子的脑瓜打开花……”
“别在那傻笑了,中村!过来。”黑须监督不轻不重用文件夹拍了他一下,提着他的后脖颈去了二楼。
白井未郁拿着社团活动的安排表,瞥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是?”
藤原部长正躺在地上做拉伸,手放在膝盖上慢慢把腿抻上来,目光在头上耀眼的白炽灯里显得飘忽不定,“要商量由谁来替中村的位置,毕竟接下来有一堆练习赛啊。”
“中村学长,是主攻手对吧。”白井未郁翻开选手名录,脑中却先不受控制浮现出她同班的那个稳重身影,“能替他的选手……”
藤原部长却仿佛看透了她内心所想,“白井,我猜测的人选应该和你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先惊讶藤原部长知道她认定的选手是谁,还是该疑惑为什么藤原部长会更肯定其他的选手,“我还觉得挺适合呢……”
“但……有更适合的人选啊。”藤原部长松开手,完全躺在地上。
白井未郁虽然相信藤原的判断,但心底似乎有不理解的声音在。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虽说没有其他人那样突出的身体素质,技术也只能算中等水平。但如若论扎实的基本功和打球的经验,她不认为北信介会差多少。
三年级的非正选前辈里没有主攻手,二年级的主攻手又只剩他和阿兰两位。阿兰已经是正选了,不是北,还会是谁?
可现实是,监督总结完今天的训练内容后,平静地下了宣判,“结,你先来顶替中村的位置。”
“我?!”
正选的重任突然砸到了银岛结头上,砸得这位热血少年猝不及防愣在原地。虽说他早就设想过这个结果,但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下意识看向北信介的方向。
银岛结:“北学长……”
他有些愧疚,但很快被中村学长的大嗓门打断了酝酿的情绪,“是你,就是你!别往信介的方向看了,信介我们要挪作他用!”
白井未郁正记录训练日程的笔尖一用力,“刺啦”划破了纸张。她无语的豆豆眼一眨一眨,“学长,虽然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但‘挪作他用’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一瞬的安静后,用力憋笑的吸气声此起彼伏。中村学长脸涨得通红,“我还觉得这话说的很有深度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绷不住,不再遮掩放肆笑出声来,笑到最后差点岔气全趴下。之前由于体育祭笼罩在排球部上空的阴霾,似乎在笑声里逐渐远去了。
白井未郁抹去笑出的眼泪,余光落在北信介身上。
他没有周边几人反应那么大,面容上同样带着笑意。但尽管北信介依旧表现得宛如不可动摇的磐石一般稳重,白井未郁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发觉了那一闪而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失落。
结束社团活动后,三人如以往一样共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说失落?我吗?”北信介问。
白井未郁走在靠墙一侧的位置,默默为敢于提问的尾白阿兰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王牌!
阿兰:“只是代入了一下,觉得如果是我会挺失落的……没有说信介你一定会感到失落!但要是真有这种感觉,直接跟我俩说呗!”
白井未郁用力上下晃动着头:“嗯嗯,嗯嗯!”
北信介食指抵在嘴唇上,认真思索了片刻,说:“或许有吧。”
尾白阿兰瞪大眼睛呆了几秒,“……什么叫或许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干干脆脆利利索索一些嘛!”
白井未郁:“嗯嗯,嗯嗯!”
两人在北信介的左右两侧轮流探出头睨着他的神色,手臂不知道放在哪一样,伴随着视线来回挥舞。
北信介眨眨眼,觉得二人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心里面又很舒服,像烤着火一样暖和。他低下头,明明在体育馆时还很正常,现在却没忍住,爽朗地笑了起来。
真好啊。他想。
两人如同被下了定身符止在原地。等到北往前走出了一截路,停下等待他们二人,白井未郁才如梦初醒,小声问尾白阿兰,“刚刚是信介在笑吗?”
尾白阿兰:“是,吧?”
“不用太担心。”他们两个重新追上北信介与他并肩而行,北说,“对我来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无论什么结果,我完成了每天的行动,这就足够了。”
“我会有失落,但我也为结感到高兴。他的球技比我好太多,只是缺乏经验。”
“正好他成为正选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