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还能顺便把这些赌庄给端了。”
段非补充道:“五年前开了这家早餐店,一直撑着全家人的开支。但龚勇好赌,每天混迹在各个以棋牌室为幌子的赌庄,家底早已经败光。还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家暴文淑,连龚倩倩也没放过。据街坊邻居说,听过他打文淑时骂过一些污言秽语,还说……”
时见微拧眉:“说什么?”
饶是段非这人看起来再怎么百无禁忌、吊儿郎当,脱下这身警服就是个看似从万花丛中过的大少爷,骨子里也流淌着待人接物的礼貌、对女性的平等尊重。
他垂下眼眸,声音都低了下去:“说龚倩倩怎么不去卖,长那么好看一张脸,身材也不差,还是个雏儿,能卖个好价钱。”
话落,整个会议室寂静得诡异。
魏语晴:“人渣。”
时见微默默点头赞同。
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从手段来看,作案手法有饱满的仇恨情绪,凶手的心理动机更倾向于仇杀。”严慎平缓开口,把话题拉回到案子。
雷修:“我们调查过,他除了欠了一屁股债,倒是没结什么仇。他那两个债主还指望他还钱。”
胳膊搭在椅子扶手,双手十指相扣,指腹轻轻点着手背,严慎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长期压抑产生强烈的排斥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足够爆发。文淑和龚倩倩不是没有嫌疑。”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她们都那么惨了。”
雷修敲了敲桌面:“严教授说得对,她们目前无法排除嫌疑。她老家离桐江不远,那几张车票不足以构成不在场证明。”
他话锋一转,看向魏语晴和段非,“郑光两点半到桐江,你们下午去见见他。”
魏语晴蹙眉:“又和他?”
雷修:“黄金搭档嘛不是?”
魏语晴轻嗤一声:“谁跟他黄金。”
“青铜也行啊。”段非歪着身子凑过去,笑着冲她挑眉,“我不介意。”
什么狗屁青铜搭档。
魏语晴冷着脸,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夹。
“少嬉皮笑脸。”怼了一句,她问,“那钱大富呢?”
段非:“我觉得他就是个二缺。”
“他会不会是装的啊?”时见微下意识看向严慎,“那种……表演型人格?”
没想到她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严慎有些意外。毕竟她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心理学和人格分析,觉得人心这种玄幻莫测的东西,是捉不住、摸不透的。
静静看了她几秒,在她澄澈的眼眸中,严慎的声音比方才低缓一些:“他不是。贪财好色,但胆小怕事,是真的。”
倒也是。
想一想,要是不怂,也不会因为普通棋牌室背后是赌庄,怕被端了所以见到警察就跑。
时见微垂眸思忖,随意地转着手里的中性笔。
笔在指间滑了一下,差点飞出去,笔尖受阻,堪堪卡在她的指间。她偏头一看,笔尖划过严慎的手背,留下一条三厘米左右的黑色水墨线,抵在那里。
咽了咽喉,她默默把笔收回来:“对不起。”
上次弄脏衣服,这次画到手上,看看你干的好事时见微。
严慎没动,只垂眼看她:“小时法医。”
“嗯?”时见微抬头。
他微微勾唇,眼底浮现着碰瓷一般的无赖。充满颗粒质感的声音在压低之后更加抓人耳,极具侵略性,含混着不算明朗的笑意,萦绕在她的耳畔。
“疼啊。”
-
回到办公室,时见微的耳畔仍旧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严慎的声音,那句略微拖腔带调的“疼啊”,恰到好处的压着点尾音。
她当时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听不见周遭的其他声音。只剩下静止的时空、晕开的光、胸腔里轰鸣的心跳声。那双眼睛不笑时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够看透人心。含笑时又过于勾人,摄人心魄。
最后的结果是,她有点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时见微拧眉。
说话就说话,笑什么。
办公室门被轻轻扣响两声,她抬眼看到严慎。
门开着,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小黄鸭的陶瓷杯子。
“小时法医,杯子没拿。”
他没进来,抬了抬手示意。
时见微看了眼桌面,又看向他手里的杯子。
……跑太快了,放会议桌上忘拿了。
她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谢谢。”
把杯子放在桌上,和其他几个杯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她随口问,“你不和晴晴他们一起去见郑光吗?”
严慎应了一声:“要去。”
时见微立马扬声:“我也去。”
闻言,严慎挑眉,靠在门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时见微转过身,振振有词:“我太闲会被师父拉去山沟沟里打辅助,让曹叮当去吧,他有这个精力和能力。”
严慎轻笑:“你师弟真是大冤种。”
“我对他不好吗?”
时见微走出办公室,严慎随手把门关上。
他顺着她的话说:“给他成长的机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