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淹掉湘玉城?”
“只是个计划,也并非真的想要淹城,而是逼城人打开城门。”裴衍叠好地形图放进土炕的内隔层里,“今,咱们需要至少一个城的线人,在挖掘水渠时里应合。”
“线人?”秦妧思量片刻,排除了裴灏和裴池两兄弟,“或许,唐在最为合适。”
唐九榆虽是个狡猾的商人,却有己的底线和担当,是断不会与裴劲广同流合污的吧。
秦妧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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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玉城。
从总兵府出来,已是戌时二刻,街道上没了往日这个时辰该有的清净,全是巡逻的卫兵,全城处在高度的警戒,卫兵们轮换着值勤,比之从前忙碌许多。
唐九榆握着玉骨折扇,与一队巡逻兵擦肩,耳边还回响着裴劲广那会许以好处的话语。
立为王后,为他加官进爵,甚至封侯拜相。
暗暗摇摇头,他停在一间紧闭门窗的点心铺前,想要给周芝语和阿湛带些蝴蝶酥和菠萝糕,可道明来意后,店家却隔着门板回道:“先生请回吧,小人都不知该哪里储备和油了,如何还能制作点心啊。”
唐九榆缓和着语气笑道:“那也无需闷在屋里啊,总要开窗透透气吧。”
“最近雨水,蚊虫毒,小人家有稚子,担心稚子被咬后,无药可涂抹,还是关着门窗较为妥善。”
唐九榆不再多劝,独走在月下,明明是草木竞秀的时节,城却人心惶惶,也即将临柴米油盐药被“征收”、城百姓无处购买的局。
敲了敲折扇,唐九榆有了决定,加快了脚步。
回到宅子,甫一开门,就被一抹小小的身影抱住腿。
“唐叔叔,你回来晚了。”
唐九榆抱起阿湛,坐在榻上,笑着解释道:“叔叔有件烦心事,一直无解,在城多转了一会,所以回来晚了。”
阿湛挣脱开,爬到他的背上,多少流露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淘气和顽皮,“那叔叔解惑了吗?”
“嗯,过两日就解决烦心事,然后带着你们娘俩离开这里。”
“回皇城吗?”
“可以啊,哪都行。”
一想到回皇城就能见到公、舅舅,还有裴叔叔和秦婶婶,阿湛眼含期待,再不像之前那么沉闷了。
可他不知,安定侯府已势微没落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偶尔会送他块饴糖的长辈。
哄阿湛睡熟后,唐九榆带着周芝语坐到了庭院的小亭,跟他起己的计划,并叮嘱她从今晚起就着手收拾细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芝语虽眼盲,却早已感受到城的动荡,不免担忧道:“裴总兵会让咱们走吗?”
“希望吧。”唐九榆靠在亭柱上,望着墨空的明月,陷入沉思。
周芝语同陷入沉思,这些日子,城的紧张气氛令她不安。这种不安,使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零碎的场景,却怎么也拼凑不成完整的记忆片段,而那些零碎的场景,总是有一双眼睛,狭长阴鸷,含着讳莫如深的笑,令她恐惧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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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暗挖掘地下水渠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却难不倒小深谙机关术和营造技艺的裴衍。
只要挖掘成地下水渠,给予对方出其不意的进攻,就会使得对方乱了阵脚,在无防备的状态下,逼迫打开城门放水,如此一来,可配以“壕桥”送御林军跨越护城河,攻入城。
这无疑是利用水渠为“刀”,节省了攻城的人力,但无法保证能够顺利修建,还是要筹备云梯、木幔等攻城工具,而这些工具若是从乐熹伯拉运,要比从皇城拉运省时省力,事倍功半。
筹谋好计划,裴衍又将水渠的草图精细化,不知不觉到了次日晌午。
见他歪倚着身子太过劳累,秦妧等他忙完后,将轮椅推到正房门口,“带你出转转。”
这里不是湘玉城,村民们没有太过焦虑,附近的氛围还算和缓,适宜散心。
裴衍放好图纸,单手搂着秦妧的肩站起身,高的身躯如同靠在一棵细枝的桃树上,使得“桃树”不停抖动,却竭力维持着他的平衡。
将人费力扶上轮椅,秦妧弯腰靠在他的后颈上细喘,累出了一身的香汗,但还不忘往裴衍的身后垫层软絮的垫子,“坐好了。”
裴衍感受起久违的日光,心境也明朗许多。
人不能总闷在逼仄、潮湿、黯淡的房,要多接触光风雨露才是。
两人沿着院子长长的细流河漫步,欣赏着蝶绕繁花、蜂酿蜜的葱茏夏景。
倏然,两人距离小溪的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小伙正在搅拌糯米灰浆,为一户人家修葺房子。
其一人皮肤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