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妧儿,随我一同前去。”
副统领诧异地扭过头,看向同样诧异;姝丽美人,不懂裴相为何要带上女眷,他们明明是要去处理极其严肃;事。
紧迫之下不容迟疑,秦妧随手拿过一件薄斗篷披在身上,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东宫;马车行驶在夤夜中,快到破晓时,才抵达城外;暖香阁。
暖香阁是皇族静思之地,五岁;太子因宫宴时打盹,被天子送来此地思过,谁会想到,竟遭了皇兄;“毒手”。
毕竟是个五岁;孩子,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不免闹起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回宫。
“本宫现在回去,只会被大皇兄和二皇兄嘲笑,才不回去丢人现眼!尔等退下,别来烦本宫!”
白胖;小家伙窝在床角,犟得像头牛犊,厉目瞪着一众宫人,“再拉本宫,本宫砍了你们;手!”
“殿下若真能下得去手,臣反倒欣慰了。”
随着一道冷幽;声音传来,裴衍推门走进,视线扫过众人,落在犄角;小家伙身上。
胖胖;太子立马爬下床,赤脚跑向裴衍,告起了状,“少傅,三哥打我!”
紧跟在裴衍身后;秦妧盯着趴在裴衍肩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家伙,喟叹不已。
来;路上,她听裴衍讲起皇族;情况,也就并不疑惑,堂堂东宫太子怎会被三皇子打了。
嘉仁帝有四子,太子最小,是已故;张贵嫔所生,前面三位皇兄分别出自皇后、贤妃和德妃。
张贵嫔曾宠冠六宫,却因出身低微,无法晋升妃位,后因一次救驾有功,换取了子嗣;荣华。
张贵嫔因伤离世那日,嘉仁帝痛不欲生,卧床多日,病愈后下了两道圣旨,追封张贵嫔为怀德皇后、封四皇子为东宫太子。
可坐拥佳丽三千;皇帝,又有几人专情?很快,嘉仁帝身边有了年轻貌美;新欢,对小太子母亲;感情,也转到了新欢身上。
没了父爱;小太子,成了众矢之;,幸得敬成王和安定侯扶持,得以在宫中立足。
虽大事有人撑腰,可细碎;小事,尤其会牵扯宫妃和皇子;家事,外人就不好插手了。
今日动手;人是三皇子,其母德妃,乃大理寺卿之女,虽不再享有盛宠,却得嘉仁帝;信任,时常辅助皇后料理后宫诸事。
三皇子比小太子年长十一岁,寻常就是个混世魔王,根本不把“妖妃”之子看在眼里。
此刻,乱作一团;屋子里,因裴衍抱起了小太子而变得安静。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能降得住暴躁;小牛犊了。
可出乎众人意料,裴衍并没有宽慰怀里;小家伙,而是将他放在地上,轻轻推向秦妧。
“这是内子秦氏,殿下有什么委屈,可与她倾诉。”
秦妧这才明白,裴衍带她前来;目;,无非是哄孩子。
暗自摇摇头,她附身看向小太子脏兮兮;脸,温柔笑道:“殿下不妨将事情经过讲给妾身听,让妾身来评评理儿。”
小太子还想抱裴衍;大腿,却见自己;少傅兀自坐在窗边,只能扁着嘴看向秦妧,恭恭敬敬地拱起手,“师母,学生有礼了。”
哪受得起啊,秦妧立即还以一礼。
之后,小太子讲述起了打闹;经过,都是些孩子间;斗气。
秦妧温声安慰许久,才换来小太子;笑脸。
五岁;小家伙还不懂记仇,没一会儿就拉着秦妧絮絮叨叨,暂忘了烦心事。
可他暂忘了,不代表辅臣会略过。小孩子间;斗气,换作寻常人家是没什么,可东宫太子是君,三皇子再矜贵也是臣,实不该以下犯上。况且,三皇子已经十六了,只比秦妧小两个月。
引啜完盏中茶,裴衍看向副统领,“早朝后,将三殿下带来这里。”
副统领一愣,“裴相,这不大合适吧,恐会触怒德妃娘娘。”
裴衍放下茶盏,淡淡道:“若娘娘问起,就说是我;意思。”
“......诺。”
两个时辰后,三皇子在掌印太监安常保;陪伴下,来到了暖香阁,傲慢之态,全写在脸上。
年过半百;安常保是个人精,笑着打起圆场,“血亲兄弟哪有隔夜仇啊,三殿下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三皇子伸出手,“是臣下手狠了,尚希见宥。”
那态度,看不出半点歉意。
小太子躲在秦妧身后,双手揪着她;裙裾,委屈巴巴;。
安常保躬身上前,笑眯眯道:“殿下给老奴个薄面,跟三殿下握手言和怎样?”
安常保是御前红人,别说小太子,就是兵权在握;诸侯王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有他随行,三皇子是有恃无恐;。
察觉出世态炎凉,秦妧不知哪来;底气,竟将小家伙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柔而严肃道:“太子殿下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