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星沉问。
“我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
“嗯?”
“把脸都丢完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子,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尴尬。她呼出一口郁气,在老师进了教室后整理好所有情绪。
相府里,魏朝清将这支和田玉管紫金斗毛笔收进笔盒。
给笔盒上了锁,他将笔盒放进暗室里,永远封存起来。
夕阳垂落,天际沉浮着深深浅浅的云霞。
下人报上了时辰,魏朝清于案前起身,出府入宫参加宫宴。
麟德殿内,编钟金鼓击鸣,舞姬水袖飘荡,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欢畅。
亓连城半靠在金漆雕龙宝座上,观赏着台下的舞姬。
台下舞姬个个身姿妖娆,容貌娇美,其中容貌最甚者,媚娆如妖,莲步旋转间,婀娜腰肢宛若无骨水蛇,魅惑的身姿引得席间众多男子目不转睛。
亓连城兴味索然地转移目光,望向座下左侧的魏朝清。
魏朝清端端正正地坐着,他并未像其他男子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舞姬,只是神色古井无波,间或饮下半口酒,通身温润仙气,举手投足尽是风雅仙姿。
亓连城愉悦了几分。
他就知道,魏相是不会被这些庸脂俗粉所惑的。
与此同时,坐于亓连城右侧的丹阳公主轻视着台下拼命在魏朝清面前展现舞姿的舞姬,心中嘲讽,丞相大人怎会瞧得上她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连她这个大亓第一美人他都不为所动,何况是这些身份低贱容貌又不如她的伶人。
宫宴行至一半,魏朝清出宴,至后殿净面净手。
待清洗完毕,他整理了一下,重返前殿。
路至御花园小径,倏尔听到有人呼叫。
“救命啊,救命啊,小姐落水了!”
斜前方清池岸上,一小丫鬟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水里似有人在扑腾。
“快来人啊,救命啊!”
魏朝清置若罔闻,正要离开。
那丫鬟却眼尖地发现他,“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魏朝清不悦地绷着下颌,转瞬之间面目变得温润。他快步上前,却没跳下水,只是快速折断挂宫灯的长绳,扔进了水中,“抓住。”
水中少女扑腾着抓住了长绳。
将少女拉回岸上,魏朝清极速脱下外衣,盖住浑身湿透的少女。
少女吐了几口水,神识清醒了些,“多……多谢大人。”
“不必。”他嗓音低沉醇厚。
他才说完,以皇上为首的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刘尚书飞奔而至,搂住少女,急切道:“女儿,你可还好?”
少女点点头。
刘尚书:“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池边赏花,不小心就落水了,多亏丞相大人及时相救。”
闻言,刘尚书满含感激,“大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罢了。”
这时,亓连城上前,关切问道:“爱卿,你没事吧?”
魏朝清恭谨道:“回陛下,臣无碍。”
亓连城放下心。转而听刘尚书道:“皇上,丞相大人救了小女,微臣感激不尽,只是……丞相大人救小女时与小女有了肌肤之亲,沾衣裸袖便为失节,如此小女的名节便毁了。”
“尚书的意思是,想让丞相负责?”亓连城声音冷了半分。
“陛下,臣正有此意,丞相既未娶妻,小女也未出嫁,不若让丞相娶了小女。”
“陛下,臣方才救人时用的绳索,并未与她肌肤相亲。”魏朝清上前解释道。
这话让刘尚书愣了愣,他说:“即便没肌肤相亲,可大人看到小女衣裙湿透,衣衫不整的样子了,这传出去,小女可还怎么嫁得出去。”
亓连城心底冷笑,合着刘尚书铁定是要将他女儿赖给魏相了?
他问魏朝清,“爱卿意下如何?”
魏相那样温良和善,品性高洁的人,即便是不喜欢这女子,肯定也会为了她的名声而对她负责。
魏朝清:“臣——”
亓连城打断他,“爱卿,朕对不住你了。”
语毕,他俯身,挑起少女的下巴,“此女甚美,朕心悦之,入宫伺候朕吧。”
少女一顿,刘尚书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推了少女一把,“谢主隆恩。”
少女立马磕头,“谢主隆恩。”
刘尚书家千金刘宝珠,册封为刘美人,择日进宫。
新帝登基以来,第一位后妃出现了。
一时间,刘尚书又是喜又是叹。
喜的是,女儿能做后妃,当上皇上第一个妃子,对于刘家来说是无上荣耀,光宗耀祖了。
叹的是,女儿想嫁的并非是皇上而是魏相啊。
曾经女儿向他透露她对魏相的心思,他也有意无意地暗示过魏相,两家可否结亲,然魏相虽未明说,但拒绝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他便让女儿绝了心思。她哭哭啼啼,说非嫁他不可。
参加宫宴前,女儿就告诉他她的计策,如此她便可得偿所愿。
却不曾想,中间出了皇上这个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