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伤势在恢复,沈叶的精神气也在恢复,等大白能自己捕猎也不会牵动伤势时,半山腰已经露出了星星点点的黑色,那是这片土地的颜色。
大白昨晚上就没回来 ,说起来,这还是大白第一次在她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她知道大白属于这片森林,却不属于她,她也从来没有留过他。
她以为大白回去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昨天晚上她还失眠了,一个人惆怅了好久。
直到今天早上,沈叶是被热醒了,嘴巴刚张开,一绺绺毛就争先恐后的跑进了她嘴里。
是大白回来了。
沈叶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她希望大白可以留下来,在这个荒无人烟的世界,给她作伴。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对大白说过,大白听得懂她说话,她不想大白为难,因为沈叶知道,大白有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所以她很珍惜有大白的时光,尽可能的让自己开心,因为她也不知道,大白什么时候会跑进森林,她们什么时候会再次相见。
这些天虽然顿顿都吃的很饱,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但在大白面前仍然不值一提。
费力的把他的前爪搬开,翻了一个身,自己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她的动作惊醒了大白,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向她扑来,沈叶装作有些嫌弃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条带着倒刺的舌头从她脸上横扫而过。
见沈叶没有拒绝,大白眼睛都亮了,还要舔。
沈叶收到信号,直接把毯子盖在头顶上,撞进了大白的肚子,同时也很小心的避开他肚子上的伤口。
大白扒拉不出来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舔舐沈叶的沈叶双手,这几天只要大白在,只有有空就会凑到她手边,不过几天,她手上的嫩肉已经长了出来,最开始结的那层痂也在慢慢脱落。
一开始那些细短的绒毛黏在肉里面,她还以为手好了,那些绒毛就会长在肉里,本来都已经做好有一双毛手的准备了,没想到那些绒毛会贴在那落的痂上,等伤口慢慢愈合,把要掉的那层痂撕掉,一双手一点绒毛都找不到了。
大白的伤口即便愈合了,沈叶每次看到这条巨大的伤口,依旧有些心颤,新长出来的肉是粉红色的,躲在白色的绒毛里很显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毛来。
大白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唯一的朋友。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被这片繁荣美丽的森林吸引,即便孤独,却不绝望,每天致力于采集各种食物,也是在那时候,她救了奄奄一息的大白。
而大白也很聪明,他仿佛知道是沈叶救的她。不仅每个月都会来陪她几天,还会给她送吃的。
也是在和大白的相处中,发现大白很聪明,甚至能听的懂她说的所有的话,甚至可以说,大白除了不会说话,智商和她并无差别。
沈叶躺在他怀里,大白没把她推开,而是像个人一样,慢慢躺直了身体,用爪子从墙角轻轻钩过来一个竹篮。
小心的抓起竹篮里的东西,一只又一只,塞进沈叶的怀里。
不同于大白手感,手心里一跳一跳的小东西让她睡意全无。
掀开被子,她已经被一窝雪白的毛茸茸的跳跳兔包围了。
“活……的。”许久不说的嗓子有些沙哑,沈叶看着大白,捧着兔子的模样有些无措。
大白不会说话,只把竹篮里最后一只跳跳兔放进她的怀里。
“你……想让我养?”沈叶苦笑一声,“我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去养它们。”
跳跳兔是一种不怎么像兔子的兔子,除了长得好看,可能就剩下肉也好吃。
食物链的顶端就在旁边,小兔子只能蹭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放在手心里还没有巴掌大,应该刚断奶没多久。
沈叶把兔子放进竹篮里,推给了大白,她知道大白听得懂她的话。
她说:“我不养,你拿回去还给它们的妈妈吧!”
大白没有接过篮子,也没有再把兔子往她身上放,他的爪子伸向背后,拖过来一只羚羊般大小的兔子。
是兔子妈妈,已经断气了。
沈叶没说话,只是端起篮子放在了洞穴的另一边,又从床底抽了一把干草,希望冬季早点过去,这几只刚学会吃草的兔子仅靠她垫床的干草撑不了几天。
大白知道她同意养这些兔子了,高兴的跟在她身后,作势又要舔她。
沈叶推开毛茸茸的大脑袋,准备去收拾那只大兔子。
如果没有大白,她可以一天一顿甚至更久。
大白喜欢她做的所有肉食,以前每次来都会自带食材,沈叶也不会拒绝。
每次看大白满足的吃着她做的食物,她都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感觉的到,她还活着。
换了一个更大的锅装满雪水,五六十斤的兔子她一把就提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她的力气也在变大,虽然没试过,但这种五六十斤的小兔子她一只手能轻松提起来两个。
把兔子挂在洞外的矮树叉上,兔子的血已经放的差不多了,伤口上面是细碎的冰渣,不过身体还没被冻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