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刘小月画了十五张传单，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早上跑腿费脚，中午坑钱费脑，下午画画费手，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榨干了，真的，一滴都没了。

刘大志拿着十五张宣传单，其实他觉得也不是特别满意，这字写的，一难尽，可他感受到了来自女儿的斜眼警告，“挺好，挺好，一会儿跟小武去周围走走，方圆五里哈，太远了送起来不方便。”

“我走不动，你给我买芝麻糖，买了我才走得动。”现在这时代，牛乳平常老百姓比较难买，不过反正芝麻也补钙，刘小月现在就特别爱吃芝麻糖，吃芝麻，节节高。

看在刚刚跟刘小月合力坑了一笔巨款的份上，刘大志大手一挥，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铜板，让刘小月多买点，一会儿跟大伙儿分了吃。

刘小月笑嘻嘻的收了钱，带着小武开工去了。

而坐在一旁的唐晓晓看着这俩人，眯眯笑。一个坑子，一个傻子，绝配，她才不管这些，转身抓了静静和小草，要给她们梳辫子。

她女儿虽说八岁，可她是个假八岁，哪儿有真五岁软萌，爱咋咋滴吧。

拿了钱的刘小月，带着小武一路闲逛，先去果子铺里买了一斤芝麻糖，还吃了人家好几个桃板，又跑去杂货铺，说要买花戴，一路逛吃逛吃，荷包里的铜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耗了下去。小武终于忍不住了。

“姐，要不咱们先发传单吧，不然一会儿人家都快做饭了。”大志叔晓晓婶要是知道，恐怕得急了呢。

“嗯，差不多行了，”刘小月点头，“咱们这方圆五里范围内，横竖一共五条巷子，你们家那边的胡同不用去，条件都跟你们家差不了多少，肯定舍不得外面吃。”

小武：瞎说什么大实话！

......

“再有东边那条叠桥巷也不用去，有钱，都有厨娘。另外剩下的三条，你去汤家巷，我去文苑街和八院巷，走吧。”

刘小月这一串分析安排，听的小武一愣，还真是，他在这儿住了这几年，这一块区域的穷家富巷，刘小月说的居然一点不差，“姐，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

听到这个疑问，刘小月也很疑惑，“嗯？不是刚才都逛过了吗？”

“所以你刚才不是在逛街，而是在......”这话该怎么说来着？

谁说她光逛街来着！“不逛怎么知道哪儿值得花功夫，哪儿不值得花功夫啊？走吧，别愣着了，一会儿人家该做饭了。”这孩子，果然还得锤炼锤炼。

两人在巷口分开，说好一会儿不用等，到时候各自回铺子里就是。

因为之前提前踩点了，还跟果子店老板杂货店老板都打听过不少，刘小月手里的几张传单很快发完了。

她还给自己留了一张，到时候介绍的时候还得用呢。她之前还留了两张在人家杂货铺里，就跟卖鱼的掌柜那边一样，当招贴给贴门口，到时候家里油盐酱醋什么的，就叫刘大志来这儿买就是了，那铺子掌柜的也答应了，反正也不妨碍啥。

那丫头还说，让他们报她的名儿去吃饭，还送一个茶叶蛋两块豆干呢，虽然自己不一定去吧，不过难得人家小孩儿会做人不是？

发完传单，刘小月便回了食肆，左等右等等不来小武，刘小月有些不放心，想出去寻，郑夏把晚上要用的碗筷都给搬了出来，说让刘小月等下，他也一起去。

还未等两人跨出门口，小武却回来了，身上看着倒是没啥，就是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鼻子了？”唐晓晓拉着小武坐下，给他倒了杯菊花茶。

小武......

低头说了声没事儿，鼻音浓重，他把手上的传单还给了刘小月，“月儿姐，对不起啊，我一张都没发出去。”

还以为他被揍了的刘小月松了口气，“嗨，我当啥事儿呢，没发出去就没发出去呗，这有啥好哭的，好了别哭了，你跟我说说，是咋发的？咱们总结总结经验教训，下次不就能发出去了吗？”

被刘小月这么一说，小武原本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回道，“就跟咱们在码头上的时候一样啊，看到有人走过，就说两句，把单子给他们看看。可他们都不看的，还有骂我不长眼的呢。”

“男的女的？”唐晓晓问。

小武想了想，“男的吧，大多是男的。”

唐晓晓笑了笑，耐心跟小武解释，这个点儿呢，是大多数人的下工时间，而且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居民区，所以这准备饭菜的事儿基本都是家里的女性负责的，他去找男的游说，大多数的男人，可不管这些事儿。

刘小月接着唐晓晓的话继续说，对对，按照她的经验，就去人家后门叫卖，看到有妇人进出呢，该堵的就上去堵人家，虽说有些唐突，但是他们还是小孩儿，一般妇人都不会怪罪他们的。哪怕有人说他们几句，骂他们两声，那有啥啊，做买卖嘛，哪儿有不吃气的。被骂了，就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噗”小武被王八念经逗笑了。正在做晚市准备的大牛他们也都对着刘小月摇头微笑，这位真是，人小鬼大。

刘小月：你们对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