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会在病中昏迷时一直唤“幸娘”,王夫人到现在也是不得而知。她问过儿子好几回,儿子要么是不说话,要么就说是她听错了,他并不曾唤过这个名字。
久而久之,王夫人也懒得再问了。
总之现在是已经接受了徐家的这个退而求其次,至于九言和徐家这位幸娘之间到底怎么了,她也无所谓了。若从前就有过牵扯,正好,若没有,也无碍。
徐杏知道王夫人徐夫人私下的盘算,但她是不可能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两回的。
那一世她被圈禁在王家后院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如今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她又怎会再跳进那个火坑里?
不过,她们怎么议怎么说,徐杏就只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也不必去做这些无畏的反抗。
总之,当真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时,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的。
徐杏眼下并不担心徐家真会把她嫁去王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父亲徐国公。徐国公深谙算计,也最擅拿女联姻。
徐国公如今心中,怕是比她还不愿她填徐妙莲的坑嫁去王家。
徐杏对此也有细细分析过,那一世她是以花魁娘子的身份闻名长安城后才回到的徐家。那时候,她被徐家认作义女时,几乎满京的勋贵都知道她的出身和曾经的经历。
所以,徐国公利用她联不到更好的姻缘,只能选择王家。
而如今,她凭着几次世家夫人筹办的家宴,和一次宫里皇后筹办的宫宴,如今也算是小有些名气了。虽是义女,但徐家给她编造了一个身份,如今身世清白,有些人家或许也愿意迎她为正妻。
凭她那父亲的老谋深算,他是不可能再拿她填补徐妙莲的空的。
至于王徐两家会不会因此而再交恶,他老人家根本不会在乎。
在他老人家心目中,如今王家不过一个落魄贵族,他根本就看不上。
徐杏正是因为知道徐国公不会同意她嫁去王家,所以当徐夫人王夫人旁敲侧击在她耳边提点一二的时候,她才不会那么在意。
也不会义正言辞的明言反对。
像这种明显会引起争执的事,她懒得掺和。
要起争执,也得是徐公夫妇二人起争执。她才不要去做这个恶人。
但懒得掺和不代表她会任由王徐二位夫人捏扁搓圆,所以,当徐杏从马场学完一天的课程过来徐夫人这边请安,见王夫人状似无意一样和徐夫人说王九言这会儿正给徐公请安,一会儿就会过来请安时,徐杏立马起身道别。
之前王九言一直在京郊书院念书,二人难能见上一回。如今好不易放假了,能来徐家走动串门了,王徐二位夫人自然都希望两个年轻人能有些独处的机会。
所以,见女儿要走,徐夫人忙留她说:“怎么才来就要走?你王家伯娘难得来一趟,你陪着坐一坐。”
徐杏心想,难得来一趟?这都恨不能是日日往徐家跑了,这叫难得来一趟?
但徐杏也只是腹诽,倒不至于嘴上说出来。
徐杏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说:“跟着师父练了一天,累都不必说了,只是流了一身汗不舒服。女儿想先回去沐浴更衣,然后再过来。”
见她说只是回去洗漱换身衣裳的,一会儿还要来,徐夫人倒松了口。
“既如此,那你快去。”又对王夫人说,“幸娘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了,一门心思钻在研究骑术上。日日早出晚归的跟着师父学骑马,我瞅着都心疼。”
王夫人也忙做出心疼的样子来,对徐杏说:“可怜见的,日日都这么辛苦了,竟然还能坚持过来请安。你快先回去歇息会儿吧。”
徐杏心中冷笑,面上倒不显什么,只称是。
徐杏走了就没打算再过去,所以,回了榕香榭后,徐杏也不急着打发婢子去打热水到净室。直到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她掐算着时间差不多正院那边要来人叫她过去了,她才命婢子去洗浴桶,然后再搬热水到净室去。
果不其然,她人才坐进浴桶,就来了一个徐夫人身边的人。
都不必徐杏亲自出门,姚嬷嬷就直接打发了那个婢子。
“娘子可怜见的,这几日实在太累了。这一回来,热水还没喝上一口呢,人就趴炕几上睡着了。方才才被唤醒,这会儿,正沐浴呢。”
那婢子沉默了一瞬,回说:“是夫人唤我来的,既如此,那我先回去回夫人一声。”想了想,还是说了句,“王夫人还在,还没走,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娘子一会儿过去。”
姚嬷嬷道:“王夫人又不是稀客,娘子也不是没去给她请过安。夫人最疼娘子了,你若告知夫人娘子这会儿累了,夫人自会体谅。”
那婢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知道了,然后走了。
姚嬷嬷应付了人后,转身去了净室,隔着道屏风给徐杏回话。
徐杏坐在浴桶中轻轻抿了下嘴,唇角有荡出丝笑意来,她夸姚嬷嬷说:“你说得好。”
又说:“这些日子我着实是累了,也不太有什么胃口,一会儿你差人去大厨房给我要一碗藕粉汤圆,晚饭就吃这个了。”
姚嬷嬷称是。
徐杏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