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接受提供的便利。”安常的声音清且净,让人在飞雪的天气里,想起梅雨季的那条窄河:“我想与平等。”
南潇雪把电话挂。
安常笑笑,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她不该在这样的冬天继续穿匡威,里面的一双羊毛袜一点不顶用。
她不知南潇雪能不能理解。
她从前对颜聆歌就仰视得很辛苦,所以心底明白,若真有心开展一段长久的关系,两人必得平等的。
保姆车上,南潇雪冷着脸把手机递还倪漫。
倪漫猜安常应拒绝,小心翼翼问:“雪姐,我们走还……”
“不走,停这儿。”
得,赌上气。
她透过挡风玻璃一眼,安常已走出老远。
倪漫心里暗叹一声:不知仙女多久会消气,得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她悄悄往后瞥一眼。
南潇雪扭望着窗外,根本没往安常离开的方向。
倪漫拿着手机掂量下:要不要向淇姐求助?
可淇姐会不会说她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从而扣她终奖?
她点进商淇微信又退出来,反反复复,举棋不定。
忽然车门被拉开。
倪漫吓一跳,立刻对司机吼:“快锁门!”
最近出好几起明星的安全事故,南潇雪出门又不爱带保镖,出事她哪儿担待得起。
然而锁门也来不及。
车门已被拉开,一张白净的脸露出来,鼻尖冻的红。
安常静静的登车,坐到南潇雪身侧。
南潇雪不说话,安常笑笑。
直到南潇雪叫司机:“走吧。”
倪漫赶紧接话:“安常在微信上把地址我,我这边开导航。”
保姆车在一片灰蒙蒙的天色里行进着。
不辨昼夜,不辨晨昏,好像也不辨过去未来。
车载电台里音乐消逝,传来两位主持人的对谈:“今天我们终于迎来邶城的初雪……”
南潇雪一向不喜听这些,司机伸手正要关掉。
“不用关。”南潇雪道。
电台里聊着初雪,聊着这天许下一定会实现的愿望,出口一定成真的梦想。
南潇雪开口:“不很倔的吗?到底知道冷?”
她叫司机:“把暖气调得再高些。”
安常吸吸鼻:“不。”
她有自己莫名的倔强坚持,那么轴的,又怎会因一场大雪而妥协。
。
她轻声开口:“这样的雪天里,我想着,会不会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