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住,像只没头苍蝇似的转回她方向。
“你要去哪啊?”
一道清冷声线她背后响起。
脚步一滞。
转过头,见南潇雪还穿着身瓷青色旗袍,脸上没卸妆,但因熬夜拍戏而脱了小半,无损于她的美丽,却让她因倦怠而好似泛着淡淡的愁容。
安常眸光凝了凝。
样的南潇雪好似还跌落在精魄与穷小子告别的氛围里。
南潇雪走近两步,一手轻捧起她的侧脸,仔细了她的眼:“哭过?”
安常撇开头:“没有。”
她何至于真的哭出来?忍下去的酸涩连身体都可以骗过,如何骗不过南潇雪?
南潇雪却不撒手:“你怎么了?”
她找个头:“你今晚和柯老师两场戏,演得太好了。”
南潇雪追问:“两场戏,让你想到了什么?”
安常心里暗忖:
让我想到「永失吾爱」就是般的下场。
让我想到继续追加投入、到真的爱上你一再与你分别,便是般的下场。
也许比上一段感情伤得更重、痛得更彻底。
但些话太懦弱,她没法说,只是保持沉默。
南潇雪轻轻叹了声,手掌打横。
她的手永远像一块玉,触上来么凉,要安常的睫毛翕动两下、轻扫着她的掌心,才能感到皮肤似在回应一般,从掌纹间隐隐透出一股微热。
温温的覆在安常眼皮上,抚慰着她一度想哭的酸涩。
却有另一股新的酸涩涌起,安常很轻微的调整着的呼吸,甚至不愿叫南潇雪出她胸腔起伏。
直到情绪平复,她才攥着南潇雪手腕,轻轻把手拉下来。
“什么都没想,就只是入了戏而已。”
南潇雪默然一瞬,也没揭穿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站了儿,身边座石桥随光渐亮,轮廓逐渐分。
显然她们在石桥边相逢,是她想去找南潇雪,南潇雪也想来找她。
但真遇到了,往回走,是她,往前走,是南潇雪民宿房间。
一处日常意味太浓,让人错觉她们的日子将永远般续写;一处却又太具露水情缘的象征意义,反复提示即将到来的离别。
就像她们质问彼此的两句话:“你要我怎么样?”
她们的处境,与只能站在石桥边的一刻好接近,卡在真情和入戏之间、坚持和放弃之间、拥抱和别离之间,进退两难。
还是南潇雪先问:“我们就一直站在儿?”
安常思忖了下,指指桥尾的连廊:“要不坐儿?”
南潇雪望一眼,走上桥。
安常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南潇雪在精魄角色里时,身形总是格外袅娜,腰肢是被细雨抚弄的柳枝。
上桥时安常仰视着南潇雪,她腰肢带着旗袍下摆轻晃。
么轻灵,好像无论如何伸手也握不住,就算勉强蜷起掌心,摊开一握住的也只是半片枯黄的柳叶,真正的魂灵已随南潇雪的脚步远去。
等到下桥时,又变作了她俯视南潇雪。
南潇雪变成了视野里的一轮夕阳,无论她如何眺望也挽留不住。
一段桥两种心情,种种指向离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走到连廊边,安常说:“请坐。”
南潇雪笑了声。
一声总算吹散了些好似凝结的空,安常的心暂且松了松。
她靠着立柱而坐,南潇雪与她隔着半人的距离。
舞者真优美,背永远打得笔直。
安常指指河里:“有时候能见鱼。”
“什么时候?”
“春的时候吧。”安常想了想:“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外婆都带我来鱼。”
“你喜欢么?”
“喜欢啊。”安常笑笑:“其实也不是喜欢鱼,是可以借着鱼发很久的呆,有人问起来,还可以说我在鱼,就不显得太奇怪。”
“你从小就是个奇怪的姑娘吗?”
南潇雪的目光投射过来,像是抚了抚她的头。
“对,从小无论在哪都格格不入的,不讨人喜欢。”
“你的性格吧……”南潇雪弯了弯唇:“是挺愣。”
安常忍不住微瞪过去一眼。
却又因瞥见南潇雪的笑颜,而慌乱移开眼神。
她情愿南潇雪别冲她么笑,是几乎不笑的人,样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