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感。
南潇雪裹着浴袍,吹到半干的头发掉进领口里,越发衬得纤长脖颈莹雪一般。
双手懒懒撑着子,锁骨扭出一个好的角度,问安常:“你是不是不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说我不会了。”安常也不知自己莫名的自尊心突然从何而来,脱口而出:“我自己又不是没有,经验丰富着呢!”
一出口,一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静默。
她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倒是南潇雪笑了声:“既然你会。”
眼波流转来:“你还什么呢?”
安常站起:“我去洗个手。”
走出洗手间,天然亮,不知其他人什么候会从ktv回来。
安常立在床畔:“你可以躺下么?”
南潇雪抿唇笑了下。
安常现在的神情起来很害羞,低着头、绞着手指,可就像在ktv门前把车钥匙递来一样,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退缩。
令南潇雪莫名的无抗拒,顺从的躺下。
顺从——南潇雪甚至不知这个词怎会跟她的人生发生牵连。
安常俯来,替她理了理压在肩下的乌发,到底年轻,皮肤连带着气息都灼热。
瞧着仍是害羞,不与她对视,只盯着她左眼下那颗浅红的小泪痣:“我可以吻么?”
目光很澄澈,连其升腾的绮念都干净,却像清晨河面的雾气般裹住人,叫人挣脱不得。
南潇雪睫毛轻颤了两颤:“你接下来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征询我许可么?”
安常抿了抿唇角:“不。”
她凑到南潇雪耳旁:“因为,我不会好意思说出口。”
南潇雪浴袍的腰带,变作她掌心分柔顺的猫尾巴,而她对南潇雪的小痣也并非简单吻,是轻轻的吮咬、柔软的刮。
南潇雪轻抬起一点眼皮,见眼前的姑娘阖着眼,睫毛尖与她一同轻颤。
有一瞬间她怀疑安常的害羞是伪装,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安常那张清间透着冷调的面庞,很快同她一样铺满薄绯,其间的沉迷是真的,而害羞也是真的。
一边害羞,一边丝毫不退让。
其实安常本来很紧张,可她发现有些动作是本。
就像她修复文物之,对着瓷器隆盖的如意钮,把弄着柔软泥胚一点点塑成自己心仪的形状,又用小狼毫的毫尖一丝丝描摹肖想的榴花色。
瓷器会发痒么,会轻颤么。
耐心是一早养成的,以至她还仰起面孔,这才发现南潇雪那晚演得一点也不好,原来真实的蹙眉、咬唇是这般令人心折,让人骨缝里冒出瓷器灼烤般的热意。
还有她刚吻吮的泪痣,在那原本冷傲的面庞上轻跃。
霜雪是可以捂化的,在掌心浇灌一个春天。安常轻声问:“你会反感吗?”
南潇雪阖眼,摇头,舞台上再高强度也一丝不乱的呼吸,此刻风雨飘摇。
安常这才压低声:“那,得罪了。”
此安常一语,因南潇雪此刻的姿态让她想到世间谪仙。她会因此被降罪么,可她不想罢休,愿付诸任何代价来谪仙此刻的反差鲜明的神情。
窗的朝阳未升,却提前在雪颈间铺开。
安常腾出一只手来捂住那张薄唇,语气似诱似哄:“嘘,有人回来了。”
南潇雪的鼻息打在她指间。
她太深谙美学道,让克制与放纵成为南辕北辙的两端,交融此刻的南潇雪,撕扯出世间唯她一人所窥见的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