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天幕放映结束后,各朝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没办法,司马氏走的路子太出人意料,天家看重储位,也没到把痴呆儿一力推上皇位的地步;有野心之人是要谋权,也没想过当街弑君的暴行;更别提让边民大量内迁以至盖过本土民众,或内部打成一团时还要引入其他势力做外援……
历代有心在这等惨事上吸取些教训,却挣着手无措,毕竟司马家的每一步……都不是很能让人理解啊!
而再深一些的宗室诸侯王、士族与边民关系,本就如附骨之疽,有能为之人不用天幕谈及也能窥出不妥,庸碌天子哪怕听闻其势大的恶果也不以为意。
许多人咀嚼着天幕那句“历史是周而复始,又生生不息”长叹。
秦。
前一日还在争论分封诸事的朝臣今日便有许多熄了火,但王绾为首一干人仍力主燕、齐几处远地难治,应暂行分封,以防残余贵族作乱。
“周能拥天下八百年,自有其善政。我朝亦当效法,分封子弟与功臣,如此既可安众人心,亦能护地方安稳。”
李斯皱眉:“天幕已明言分封坏处,哪怕后世王朝,为其伤筋动骨者亦非少数,周之覆灭便是先例。周天子势弱,政令百出无人听从,诸侯割据一方日渐坐大,长此以往便脱离掌控。”
王绾回以冷笑:“岂能事事皆如周!我大秦帝王也并非周天子那等无用之人,廷尉所言看似有理,可曾想过你所提的郡县乃是前所未有之法,看似妥帖,效用如何却不可知。天下皆行分封法,事关海内稳固,还望君再细思。”
秦皇看向李斯:“你待如何?”
“天下皆行分封,但功盖尧舜之君,本就不必行庸人之法,远地难治,总能寻得关窍。废分封,诸事皆归中央,天下土地、人民、官员便无一不归吾王所有。”
阶上君王垂首,听他说:“陛下是前所未有之君,大秦是前所未见之国。如天幕所说‘大一统王朝’无裂土分封之王,既已四海一统,自然政令皆出于王口,诸事皆归于王手。如此,至千秋万世。”
嬴政笑曰:“君知我心。”
天幕的出现让他知晓秦传万万世终是空言,但他的王朝存在于此,他伫立于此,便已是万世之基。
天下皆行分封又如何,若秦不能千秋长存,秦法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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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
刘邦看着司马家一群同姓诸侯同室操戈,又从天幕话音揣摩出后世如何对诸侯头疼,罕见地愣怔。
吕雉微笑看他,不知此世是否还会有那劳什子的白马之盟。
非刘氏称王,天下共击之。但若刘氏之王亦有异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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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启依然下着棋,但观棋人早换了一批,君王与自己对弈,捻起一粒白子,又想到曾经的吴王太子,大感失落。
“自那以后,倒是许久未同人探讨棋艺。”
一旁的常侍偷抹了抹汗,见天子兴味已无,长吁口气,刘启翻了翻宫人记录的竹简,沉吟片刻,问晁错与周亚夫葬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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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位面倒不关心这个,刘协欲要禅位,刚当上司空的曹操恳切地拉着他的手:“陛下折煞我也,臣只愿为汉室尽忠,不敢有他心。”
太尉杨彪气得几欲仰倒,早知曹贼有代汉之意,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天幕都已点明了曹魏一朝,他竟还在这装模作样说什么汉臣,天下难道还有除曹贼儿子外第二个曹丕么!
荀彧称病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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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观罢天幕,对那教化异族之法更有兴味,天可汗为天下共主,大破突厥薛延陀,四夷皆称万岁,本也恩威并施,如今看后世如此总结外交手段,欣然悦之。
圣人只提这点,众人便权当天幕未曾说过那要命的世家话题,五姓七望之家何其势重,轻易不能动,只是不知天子隐而不发,是真不在意,还是打算暗中动作?
各人自有一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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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后各代心有戚戚,衣冠南渡实是中原之耻,宋人却连羞恼蒙面都做不到——天幕都说了,后世一些打不过的也学着史书南渡,尔后偏安一隅呢!
朝中气病了几个大夫,天子却坐明光宫,每日长叹,道满堂诸公,竟无一人知他苦楚。秦桧宽慰君主:“庸人自不知天子筹谋。”
赵构更觉只有秦相公知他,二人密谈许久,不知天雷轰隆,欲劈宫室,岳飞侯了半日,终失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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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不以为意:“藩王嘛,管好了就行,刘家藩王能闹出那么大乱子,归根究底是景帝太过轻信晁错,随意削藩王土地,才酿成大祸。我儿和善亲人,不是老刘家那等刻薄寡恩的,能护天下长久。”
“异族倒是……”他想起元人行径,又冷下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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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激昂慷慨,戴叔伦书“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王之涣长叹“一片孤城万仞山”,岑参送友西征,落笔便是“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一时胡儿胆裂,一时剑河风急,又多续几篇诗文。
李白喝了酒,从关山月吟咏到子夜歌,长风吹度玉门关,长安万户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