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待在一起的马匪们,虽然还能用们形容,但他们实际上加上黑痣,总共只有三个人。
黑痣、最开始那个最后一个爬进地道的胆小马匪、眼睁睁看着前面同伴被纸人捅死的那个马匪。
黑痣原先是不相信地道内有鬼的,但是前后极近的时间内连续发生的诡异事件,让他心里也产生了怀疑。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把自己心里生出的这点情绪隐藏得很好,但是他身边另外两个马匪却仍然发觉了他的动摇。
连黑痣也。。。
这个想法在另外两个马匪的心中生出,他们便彻底失去了继续在地道中探索的勇气。
被未知的黑暗包裹着的三人,他们的眼睛内闪动着怀疑惊恐的光。
地道内或许是老鼠虫子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三个马匪感觉忐忑。
面对黑暗他们在怀疑,这些圣婴到底真的是老鼠虫子发出的,还是那些‘东西’?
前后两个地洞口,让他们左右扭头满心紧张地盯着。
三人现在手上留着的、唯一一盏还亮着的油灯。油灯里豆大的灯芯在黑暗中为他们提供着微弱的安全感。
每当三人紧张地注视了一下洞口时,低头看到手中的灯盏,心里总会觉得安慰。
在狭窄漆黑的地下,手中这一盏小小的油灯竟然比手中的大刀,还要让马匪们觉得有用。
他们全都不说话,背对背握着刀围着油灯站立,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他们站了好一会儿,身体都站僵了,握刀的掌心也发麻了,黑暗里却还是没有动静传来。渐渐地他们也习惯了环境,肩膀放松,眨眼速度也恢复过来。
就在他们松懈的一瞬,地道里吹来了一阵诡异的风,呼地就吹灭了马匪三人手中唯一的油灯!
灯灭了,霎时间几个人就慌乱起来,纷纷抖着手在黑暗中朝着灯盏的位置摸索。
可能因为太过于恐惧,三个马匪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拿到油灯,只不断在黑暗中摸到同伴发抖粗粝的手。
不知道混乱了多久,他们才一人拿起灯盏,一人从腰间的皮口袋里摸出火折子吹燃,剩下一个人拿着刀警戒。
明明是杀人如麻的三个家伙,为什么会因为灯灭而乱了手脚?
那当然是他们除了感受到黑暗,又听到了黑暗里传来的密集脚步声,还有那纸张摩擦声。
他们被什么包围了!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马匪耳边又出现了另一种动静。
是人恐惧到极点后,牙齿上下打战的声音。
颤抖地,终于在地道中重新点亮了油灯,然后三个马匪就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这处狭小的空间里出现了第四个人!
一个男人模样的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他们三人身边坐下,此刻正面无表情垂头都盯着马匪们点亮的油灯!
这个突变将马匪们吓得呆住了,他们这才发
现人一旦恐惧到极点时,嗓子里是发出不了半点声音的。
身上寒毛卓竖的马匪们瞪大眼睛,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纸人,一个个地变成了哑巴。
为什么熟悉又陌生呢?
因为这男人模样的纸人身上穿着的纸衣服,样式和马匪们一模一样。
就在马匪们像是被人定住在当场的这会儿,那纸人动了!
他脸上眼睛的位置流出了两行血泪。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开,纸人抬起头看向三个僵硬的马匪,说:“别丢下我。”
说完话纸人就朝着油灯倒下,将自己在马匪们眼前点燃。
一时间,这处略微宽阔些的地道中,只剩下马匪们粗重的呼吸声和纸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这个变故,彻底击溃了在最开始进地道、就被脏东西吓到的那个马匪。他丢下了手中的刀,大叫着发疯了一样,朝着他们来时的地洞里钻去:
“我要回去!回去!回到地上!不要再待在这里,我们都会死的!有人!有人来接我们了!”
疯癫般的大喊随着地道内他的远去,而逐渐消失。
随着这阵动静过去,原地又恢复了寂静无声,剩下的两个马匪黑痣和另一个马匪,他们在纸人引燃的火光照耀下,看到了彼此惊惶的脸孔。
“从现在哪里都不要去了,把油灯翻出来。”黑痣既是在安慰另一个马匪又是在安慰自己,他又说:
“等着首领来找我们,首领绝对会来的!”
这个可能性,成为了在地下狭窄地道中唯一一个支持着他们保持理智的支柱。
这根被两个马匪在心灵中竖起的支柱很脆弱,脆弱到只要现在再发生什么事情一压,这根支柱就能碎成齑粉。
就在他们两个用刀从纸人体内扒出灯盏的时候,他们又听见了一阵由远到近的声音。
似乎是又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道中钻出来!
惊吓过度的刺激,反倒逼出了黑痣和剩下的一个马匪的凶性!
他们握紧刀望着发出奇怪动静的地洞口,嘴中发出巨大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
两个马匪渴望着,在黑暗中那些暗中窥视的东西爬出来,和他们面对面的打上一场。
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