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微妙,就算是池晚现在告诉他,其实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病这样的东西到底应该怎么解释。
池晚只觉得将伤疤撕开给对方看都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周怜身上的神秘太过诱人了,池晚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时间呢,时间是什么时候?”池晚像是真的和他约定好了那样,她认真盯着周怜的眼睛,神色期待。
周怜倒是沉默着看向远处的晚霞。
池晚怕他后悔,便戳了戳他。
长发被少女别在耳后,露出乖巧的耳朵,池晚清澈的鹿眸泛光,让人难以拒绝。
小心翼翼用着自己的秘密去交换他的。
周怜嘴角噙着笑,没打算拒绝她。
“下个月考结束后。”周怜说,还顺带附加了个条件,“如果你考进了年级前二十。”
“切,瞧不起谁。”池晚满不在意,但是心里没底,按照她现在的水平能考进前五十已经是走狗屎运超常发挥了。
周怜起身,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崭新的,开头五页纸被他写满了今天的课堂复习笔记。
他将笔记本放在了少女的头顶上,便默然地离开了。
池晚接过本子,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落日光辉洒在字迹的边缘,每个笔画都干净简洁好认。
纤细白皙的手指抚过本子上的每个字,池晚想的却是周怜一笔一划写下这些字的模样。
又是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写起字来每个动作几乎刻在了池晚的心里。
或许池晚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上瘾的原因很简单,池晚相信如果哪天周怜愿意让自己咬一口,自己肯定上瘾。
想想都觉得上瘾。
池晚手里捧着几瓶水走进了体育馆,赛事已经中场休息了,她看到何喻州的位置便走了过去。
将水发给他和他的兄弟们,他们笑嘻嘻地对着池晚说谢谢。
其中有一个开玩笑喊嫂子的,很快被何喻州踹了一脚。
“跑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何喻州喘着粗气,坐在池晚身边说道,他身上滚烫,汗水粘湿了衣料。
“哦,碰见了同学聊会天。”池晚也不算撒谎,轻描淡写说着。
“比赛完他们要聚餐,你如果不想去我就先送你回去。”何喻州点点头对她说。
池晚摇摇头,“我待会一个人走就行。”
“我的庆功宴,真的不来?”何喻州不甘心又问道。
池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如果敢碰一点酒,我就告诉赵阿姨。”
她从小就是告状一把手。
“真服了你。”何喻州摇摇头,余光瞥见了池晚手里捧着的笔记本。
从进门的时候,池晚就抱着它,跟个宝似的。
何喻州趁她不注意抢了过来,“文化人啊。”他漫不经心地翻开看着,英文单词数学符号还有汉字混在一起让他头大。
“还给我!”池晚又抢了过来,“你说对了,我就是文化人,回家还要好好学习呢。”
“啊,对对对,好好学习。”何喻州大手揉着她的脑袋。
“何喻州,离我远点臭死了!”池晚瞬间躲得远远的。
其实池晚在操场上和周怜说话的时候,何喻州站在他们身后看了很久。
他也不会告诉池晚的是,在周怜离开的时候,他俩对峙了几分钟。
后者傲慢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何喻州很不爽。
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何喻州当然认定眼前这个周怜对池晚是不清白的。
只是这样的人太过危险,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模样。
两人无声的沉默间,心知肚明。
这些池晚都不知道。
下次的月考安排在了十一国庆结束后,高三补课调休,基本算起来也就放了三天,前后还有中秋节。
总体算下来,池晚可以在家里呆整整五天。
她一直记得和周怜的约定,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发了疯的学习,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周怜。
而是创三一班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很紧张,稍微松懈一点都会掉队。
假期永远是弯道超车最好的机会,池晚不相信其他人就不卷。
她将自己关在小小的房间里,几乎没怎么出去。
“怪不得读高三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我们晚晚真的太辛苦了。”何喻州的妈妈赵韵时常会做好吃的菜给隔壁房子里的池晚送过去。
池晚从小就比何喻州乖很多,赵韵很疼爱她。
“对啊,高考实在太辛苦了。”早已被保送的何喻州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熊大熊二的声音时常响起。
池晚一边笑着对赵阿姨说谢谢,一边臭脸对着何喻州,“你再把声音调到30%以上试试呢?”
何喻州就会故意调大声音,“池大状元,你就好好加油吧!”
深夜凌晨,池晚盯着一张A4的白纸发呆。
她思考着“上瘾”这个很深奥的问题。
——就像是香水味道那样令人心安,找寻心安的过程就是上瘾。
——如果你让我咬一口的话,或许不仅仅是我,你也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