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老中医的声音,他就是简单路过池晚,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池晚没空理他,当完全踩上去板凳,整个人瞬间高了十几厘米,视野就开阔很多。
她是想专心拿红糖的,可是余光却瞥见了老中医走到医务室的里端,他拉开了一处床帘。
“感觉怎么样?”老中医似乎问着谁,“你确实和别人比起来更容易受伤,以后还是老实一点吧。”
“嗯。”模糊的声音听不太清。
池晚的手几乎是要拿到红糖袋子的一角了。
“痛感阈值这个东西其实还和心理有关,高三了,难免有压力。”老中医又对着那个角落说着。
池晚听见“心理”两个字,被勾了兴趣。
她别过头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她瞬间沉沦。
午后的阳光温暖耀眼,透过窗户照在病床上少年的身上,似乎渡了层金边,他眉眼从容淡然,目光盯着窗外正在振翅起飞的粉白蝴蝶。
校服盖在他的肩膀上,里面的衣服被褪下,白皙肌肉线条流畅,沿着下腹如人鱼线,但令人害怕的是,那里布满了淤青,暗紫深红,像是死神在他身上掐过一遍遍的痕迹。
令人触目惊心。
但他本人习以为常,手捧着热茶,烟雾缭绕于他那张厌世的面容,好似隔绝了一切,孤独落寞情绪染上他的气质,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郁。
老中医在他手臂上按压着测试疼痛,每碰一下,很容易就能在上面留下印记。
红红点点,只是按压,就能留下。
周怜微微皱了皱眉,隐忍,但没有任何表示。
池晚屏住呼吸,她目光停留在周怜的每一寸肌肤上,唇齿间泛起痒意。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或许周怜真的像是传闻中的坏学生那样,身上才会留这么多疤和淤青。
但是现在她不怕,她也不多想。
有一个念头在池晚心里滋生,她甚至自己都不敢承认。
那就是,她想咬周怜一口。
看他身上是不是也能留下自己的印记。
像是印章一样好玩,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池晚明白她大抵是真的病了。
周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迟疑地别过脸,和她对视。
潮湿的碎发贴着少女红得发热的脸颊,杏仁眼珠明亮晶莹,似乎渴望着什么,纤细的手努力碰着红糖袋子的一角,但是心思全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不加修饰,直勾勾地盯着,让人联想到小狗死死盯着自己的骨头,几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换做是别人,甚至会觉得她这样失礼
但周怜只是安静地看着,嘴角噙着笑意,微微张口,似乎说了两个字。
池晚看见他的嘴唇动了,是口型。
两个字。
“小心。”
下一秒,红糖掉落砸在了池晚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