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觉得这个气味特殊,除了果香甘甜还夹杂着木质的草药香,并不是很自然的体香,倒像是故意熏过。
上次闻这种气味,还是在何喻州的病房里,他训练拉伤,他妈妈赵韵特地点了香薰说是能缓减疼痛,就是同样的味道,当时何喻州总觉得不好闻。
再次回神的时候,周怜动作干净利落,修长的手指翻动纸张很快就捡了起来,肮脏那一角他有意避开不碰,池晚猜测他应该多少有点洁癖。
指尖和他触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冰凉。
池晚垂眸看着。
他动作的时候,手腕处袖口不小心擦蹭了上去,池晚注意到他手腕内侧延向里有一块淤青。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少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手腕藏住。
“嗯,没事。”他回应着池晚的道歉,垂眸整理着手上的纸张,不紧不慢,沉黑眸色里是旁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真装。”何喻州轻声不屑嗤道,很快金菲月在一旁拽着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满的求生欲,何喻州满脸疑惑。
声音很轻,但显然,周怜肯定听见了。
他将手里的一沓纸甩给了何喻州的怀里,毫无征兆,“明年也能用。”好像何喻州已经高考落榜去复读的路上了。
还是有泥水的一面,很快,白色短袖上就沾染了泥点。
池晚注意到何喻州低垂的手微微收拢,手臂青筋凸起,她心下一慌。
“哎呀州哥,算了算了。”金菲月赶紧开口,比池晚劝架抢先了一步。
缓减伤痛的熏香,手腕上的淤青,池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你留个名字吧,不然明年我找谁?”池晚问,她扫了眼复读班的报名表,佯装真的很感兴趣。
“创三一班,周怜。”轻描淡写的一句自我介绍。
此语一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是他。
池晚听到“创三一班”的时候,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她看着周怜好一会,目光停留在他蓝白校服上的校标上,是柳师附高的,意味深长勾唇笑笑,“柳师附高的插班生,记住了。”语气轻蔑。
像是故意暗示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可能是看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的确不爽。
轻而易举插班进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坐不上的位置。
“嗯。”周怜回应她,黑沉眸色停留在池晚的指尖片刻,然后再淡然移开目光。
好似压根没听出阴阳怪气。
风波结束后金菲月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拍着心口松气,“差点就要出事。”
“怎么了?”池晚疑惑随口问道。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他,有传闻周怜是因为打人差点出事才被原学校辞退的,唉,我刚忘记说完了,他如果动起手来就遭了。”金菲月从翻着手机找到了几条关于周怜的校园表白墙。
上面的八卦简直就是传奇,打架斗殴早恋,任何一条都足以在一中背上处分。
“果然还是家里关系硬啊,我看老李头可信任他,果然人不可貌相。”许小愿点点头,也有点后怕。
池晚等着何喻州那句“你觉得我会打不过他?”出来,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服,但是没有,何喻州沉默了。
距离家还有一段小巷子要走,阴森森的,金菲月和许小愿在巷子口和池晚他们分开。
分别后,池晚终于小跑两步上前追上何喻州,“你是不是怕他?”她故意问。
“不是。”他冷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在门上。“他不像是经常打架的人。”他顿了顿补充,“如果真的像传言那样,他刚才第一反应是动手,而不是下意识防备。”
池晚一头问号,“嗯?”她哪里懂打架的事情。
“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动起手就是下死手,要么他长期训练导致警惕性高。”何喻州解释道。
“不过你是怎么回事?”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他又转了语气,审视意味地看向池晚,“从那小子往这边走来,你就一直看他。”何喻州倚在门框,他抬着眼皮痞气问道,“比我帅?”
池晚还沉浸何喻州刚刚解释的那些东西,脑补了周怜以一打五完胜的打架场面,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下意识随口“嗯”了下,反应过后又白了他一眼,“神经。”
然后转头去了对面那个房子,她将钥匙扭了两圈,动静很大。
门开了,扔出一筐子的衣服,都是池晚浅色系的衣裙,“放这里,我回头一起扔洗衣机。”她指的是何喻州被周怜弄脏的T恤。
何喻州点点头,当着池晚的面就是一个脱衣的大动作,差0.01秒就要看见他迷人的腹肌和大胸肌的时候,池晚果断闭眼关门。
她没兴趣。
搬来何家这套老房子其实并没有多久,东西并不齐全,池晚整理了两天才差不多看起来温馨些,一百多平的房子晚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池晚说实话还是有些怕的。
虽然何喻州就住在隔壁,但他白天训练其实很累,晚上基本埋头大睡,池晚非重要麻烦一般也很少去找他。
池晚靠在床上,半倒立的姿势,修长的腿贴近冰凉的墙壁,身体折叠成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