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进了家就收敛了浑身冷漠的气息,面对王伯也能带上笑脸。“王伯,抱歉这么晚回来,打扰你们休息了。”
“那哪能啊,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多晚我都能爬起来给你开门。”王伯笑得脸都红了。
但是一扫眼,王伯的神情就有点僵硬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尴尬的收回了视线。
这样的尴尬自然是对着陶榕的。
看来他们是已经完全知道陶榕的存在了,因为王伯怎么说也算是雇佣关系,没有资格管主人家的事情,所以也只能看一眼,并不能开口说些什么。
陶榕对聂家这些雇佣来的人并没有好坏之分,除了年轻的那个对她态度有些明显以外,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自然不会没有分寸,虽然不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嫌弃自己糟蹋了他们最喜欢的二少爷,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得非常到位,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所以陶榕对他们也只是认识,说多熟,算不上。
毕竟刚来聂家的陶榕看着这里的打工的都比自己过得好,那种自卑感让她根本无法跟他们自然交流,后来被带坏了之后就觉得主仆有别,更加不会跟他们有多少交流。
但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平时安雯澜和聂昭都是怎么对待这些人的。她那时候的眼睛已经到头顶了。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大宅正门前的石板路上。
聂昭松开安全带,转头看了陶榕一眼,见陶榕神色如常的松开安全带,丝毫没有慌张打量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拿起后面属于她自己的小布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下了车。
聂昭就知道自己低估陶榕了,她比自己想象还要适应突变的环境。
王伯在旁边等的时候也偷偷的打量着陶榕,看她的穿着装扮,怎么看都是农村人第一次进城市的样子。
这样的人,不是王伯有什么贬低的意思,只是按道理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已经在王伯的预料之内了。
他以为陶榕会东张西望,会四处打量,瞪大一双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在不可思议的同时会心生畏惧和震撼。
这还算是性子纯良的,万一性子不好,那就是满眼贪婪,兴奋过度,一脸的野心。
从大少爷那边听到的事情经过,虽然说是酒醉意外,但是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尤其是聂家这样的家世,怎么看那家人就是碰瓷赖上他们家二少爷了,说不定还是主动做的呢。
所以不仅是王伯,其他人听到这事情之后都是一阵阵愤懑,替他们的二少爷抱不平。
王伯是不待见这二少夫人的,但是表面上他绝对不会不客气,要不然岂不是搏了他们二少爷的面子,毕竟是二少爷的名义上的妻子了。
王伯面无表情的看着陶榕,等待她的反应。
可是陶榕就跟没有看到这满目巍峨的建筑似的,关上车门,拉了拉包带,转头就看向了聂昭。
好像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习以为常的风景罢了。
王伯微微有些讶然,但是并没有就此确定什么。
王伯又看向了聂昭,就见聂昭给了陶榕一个眼神,就自己带头走了,陶榕就默默的跟在他的右后方一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刚刚……刚刚二少爷算是在照顾这个新的二少夫人吗?
王伯有些摸不准了。
可是大少爷明明说是没有感情的意外啊。
不过他们二少爷向来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娶了,肯定还是会照顾一下的。
王伯观察完毕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而走在后面的王伯又看到令他惊讶的现象。
陶榕走路的背景竟然……像一个练家子,不是那种大小姐或者小姑娘的走路姿势,而是有一股气势,王伯毕竟照顾过这么多军人,自己也练太极拳,看习惯了就能看出一点门道。
这二少夫人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三人一路走进了大门,穿过了玄关,来到了大厅。
大厅是全家最亮的地方。
而此时的大厅里面,整个聂家的人除了司机老张随着老爷子和大爷去北市了,其他的人都在了。
光线变化的一瞬间,陶榕就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几个人,跟聂昭比起来,这些人,她倒是更加相熟。
一脸严肃皱眉的四十多岁妇女,端坐在正中间,头发盘起,样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气质高贵,气势十足,眉眼之间有些刻薄。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她身上佩戴的东西,几乎都是价值不菲的,左手带着绿色仿佛能滴出液体来的玉镯,右手带着一串晶莹透亮的碧玺,保养较好的手指上带着两枚戒指,一枚翡翠,一枚纯金。
她就是聂辰和聂昭的母亲,侯贤淑,老爷子战友的女儿,娘家也算是有些家底的,因为老夫人去世了,现在是当之无愧的聂家当家主母,掌管着家里一切内务。
在她的左右手各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稍长一些的就是聂辰的妻子,聂昭的初恋白月光,安雯澜,安家大小姐。
陶榕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不带任何有色眼镜见她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大嫂应该是她见过最漂亮高贵的女人了,虽然当时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但是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