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还跟太孙扯上关系了?”沈大伯满脸的不解,扭头看看两个儿子。
还是沈志去过边关,听说过一些事,他道:“爹,老将们都上了年龄,这回打仗,听说都是年轻的将校带兵,老将们都在后头押镇。”
沈大伯理解了,“就跟咱们种地的老把式一样,带新手。”
“是这个道理。”顾道长笑道,至于内里的原因,老皇帝的身体状况虽然捂的严实,但已经许久没有朱批,都是太子监理国事,这是正在为权利交接做准备。
他轻呼一口气,“再者,念哥儿和他生父一样,都是勇武之人,杀敌卫边战兵。
他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带着妻子去给生身父母磕个头。
我们家,从前几辈子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大伯顿时不说话了,心里清楚,顾道长是同意他们先成亲的。
顾道长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等明年,抑或后年也行,我再带着七两去边关,给他们举办个圆房礼,一直跟着他们。
到时候,顾旗夫妻两个,也随我们一起去。”
“那我们明后年送嫁不也行。
林县尊不就是在京城成的亲?”沈大伯和妻子想到一块儿了。
顾道长一顿,半晌才道:“边城哪比的上京城繁华。
七两成亲,总要让她爹娘看到吧?”
沈大伯一只手的指头,来回搓了几遍……
……
沈笑这边,和管氏到后院去摘樱桃,娘俩说了好一阵的话。
管氏听明白了,七两这是愿意先成亲。
她不由道:“七两,念哥儿可是时时要打仗的,他……”
不行,她哪能胡思乱想呢?自己连忙呸呸呸几声。
沈笑从凳子上下来,手里拿着几枝新采下的樱桃,给管氏塞嘴里一颗,“伯娘,您要是舍不得,我就等五年后,再和念哥儿成亲。”
管氏被气笑了,吃完这颗樱桃,不再接受沈笑的贿赂,“那会儿你都二十了,会被别人笑话的。”
“哪有,不过才十九岁而已。”沈笑想到久远的从前,她二十九了都还没嫁,大姑每天都催个不停。
那相亲的行程,能从村里排队到城里。
“行了,这事儿有我和你大伯呢,你忙你的去吧。”管氏发愁。
沈笑拎起一篮果子:“我给太爷太奶他们送些。
顺便接昌林回来。”
“别,他都正式开蒙了,午食就和大家在族学吃。
男孩子,不能娇惯了。”管氏早上给孩子准备的很丰富,鸡蛋,粘稠的米稠和白面贴饼。
大孙子从来没有挨过饿,但也不能不知道平常人家的辛苦。
“那好吧,我给他带几个杏儿。”沈笑说着,又拎了另一篮熟透的杏儿。
管氏到底没拦,回到前院,见丈夫落寂的坐在凉荫下,她长长叹了口气。
到晚上,夫妻两人都睡不着了,商量来商量去,心里更乱。
一连几天,程大为都找人来说项,把他能请动的,都请来了。
就连在京里教书的陶舅老爷,他也给找来了。
在受训的程怀谦,每天都盼着爹能够成功。
这天,姬婳帮着沈笑在土豆田里拔草,这会儿,家里其他人都在红薯地提藤,这里就她们两个。
“七两,战场上很多年轻人,直到战死都没有成亲。
你,真的想过嫁给念哥儿的后果吗?”
“想过的。”沈笑扔下一堆儿草,有几人能有两次生命,而且老天还给了自己一个质朴的未来伴侣,要学会惜福的,“表姑,我答应了念哥儿,就不会毁婚。
我大伯和伯娘,也不会毁诺。
他们,只是舍不得我,养大的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将来,还要和念哥儿一起到边关。”
姬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和大英子一样,重情义。”
沈笑回望她道:“婳表姑,我大姑是不是很厉害?”
“是,单骑与北疆夜哨搏杀一天两夜,最后成功带回情报……”姬婳想起那个笑起来爽朗的姑娘,娓娓道来。
沈大伯夫妻两个,看到家里除了顾道长,就是姬婳也成了说客。
特别是姬婳说:“表哥,表嫂,你们知道有好多年轻人,战死沙场时,都没有成亲。
七两,是个和大英子一样重诺的孩子。
大英子,她当年,答应了一个百总的求亲,可那人守城时阵亡。
她,穿着一身嫁衣,给他扶棺送的葬。”
“大英子,把自己嫁了?”沈大伯震惊。
“也算是吧。”姬婳长叹,“那人救过她两回命,有一次为了把快死的她背回来,被敌军砍掉一只胳膊。
她的抚恤银,给了那人的瞎眼老娘和兄嫂留下的幼子。”
她缓缓的问:“表哥,表嫂,你们不怪她吧?”
沈大伯和管氏同时摇头,明白她问的什么,“那是救命之恩,还不止一次。
些许的抚恤银子,能帮上孤儿寡母的话,我们怎么会怪她。”
……
程怀谦在京营里,收到程大为已经在准备六月六下大聘的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