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掌柜介绍的倭扇,沈笑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倭扇是折扇,从前朝时就传入了,后来在青楼广泛使用,又有那文人仕子提笔书画,使折扇广为流传。
毕竟它比团扇携带更为方便。
这店里的倭扇,虽也画有山水鸟檎,描金装饰,却委实没有南直隶和苏州那边折扇场制作的精良。
不过,沈笑倒是对这店内的干鲍鱼很感兴趣。
她这边正在问掌柜的价位,掌柜是生意人,虽然觉得这几个人衣着普通,可能只是进店来看看而已。
他还是尽心介绍道,“这些干鲍分大小,大的五钱六分银一两,小的三钱六分。
姑娘可以与其他店对比一下,我们店的价格是最低的。
要是在京里买的话,一两要多上三四分。”
“那你给我包四两大的。”沈笑决定让舅公做佛跳墙时用。
掌柜的笑的更加真诚,不想这小娘子竟然买了。
让伙计包起来后,看到陆公子与她一起进来的少年还在说话,他便道:“既是与我家姑爷相熟,姑娘出二两八钱即可。”
能有优惠沈笑也不会拒绝,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是陆公子岳家的生意。
程怀谦在身边给她付了银子,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沈笑买好了东西,当然不想停留,她转而望向三哥。
从知道了陆继晅是谁之后,沈曜心底就对他有些抵触,两人谈话也多了一份拘谨和疏远。
看到妹妹打手势要离开,连忙与陆公子告辞。
他们三人离开后,陆继晅纳闷,那天在沈家村认识沈曜和沈茂时,年龄更小的沈曜,还是颇为健谈的。
加上他们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就中举,很是钦佩。
可刚刚……算了,不去想了,他吩咐掌柜给自己包些干鲍。
……
出了这道街,沈曜明显松了口气。
沈笑看到,笑道:“三哥,你那么紧张作甚。
我在京里时,遇到陆山长,相处的也不错的。”
“那不一样。再说他外家与我们也不大和谐。”沈曜个人,是服气陆公子才华的,不过他觉得不宜深交。
不然,不仅他自己觉得别扭,爹娘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虽说他们家不兴什么母债子偿,但陆公子总是他母亲的亲子。
“舅公听说书听上瘾了,现在天色还早,我们要不要再去找找谭先生介绍的牙人。”程怀谦适时的转移话题。
“倒是可以去。”沈笑道,“我们需得到南码头的运河边找。”
“谭先生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吗?
码头那边人那么多,我们又不认得他,不如登门拜访?”沈曜看看天色,道:“下午申正时再去?”
“也好。”沈笑从善如流。
他们客居朱老板家的别院,也不好一出来大半天不回去。
于是又到茶楼,陪着顾道长听了一段故事,就打道回府了。
老仆给他们奉上茶,道:“才我家老爷回来一趟,说是明日辰正启锚。
老爷吩咐说,他要到码头去装货,还请几位自便,说是晚上回来,再与几位详谈。”
“有劳了。”顾道长微微颌首,然后看了一眼程怀谦。
程怀谦就在这老仆告退时,打赏了两钱银子。
“舅公,我们把一路上的花费准备,直接交给朱老板吧。”沈笑道:“您看给银票还是现银。”
“现银吧,我看朱老板在这城中,似有店面。
若是呆会儿你们找牙人,商量的不大合意,可以向朱老板打听打听能帮忙不。”顾道长手指点桌,道:“做生不如做熟。”
沈笑答应下来,在下午找到立业坊一处单层小杂铺时,她们见到了这家的唐老板。
这个时代做生意,特别是在运河边上的生意,都离不开牙人。
他们都有官府开具的牙帖,在码头上招揽生意,举凡衣食住行,无一不招。
这些人基本就是当地的地头蛇,与码头上各个帮派相熟,对当地人物事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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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说明来意,并且送上了点心布匹。
这位老板年纪与二嫂的祖父相仿,据说早年考中了童生,却是一直无法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其实,沈笑一直都有个疑问,百尺竿头已经到顶了,再进一步岂非要摔下来。
甩开纷乱的思绪,他们三个跟着唐老板,从东墙南边开的门,进了门店后的宅子。
这处宅子委实不算大,正房只有两房,东西各两间厢房。
北面没得盖房,只是搭了一个小小的草棚,下面就是锅灶。
西北角落里有间土坯围的官房,旁边还种了棵杏树,看那粗壮的样子,夏天不少结果子。
沈笑他们也没有进正房,而是在院中石桌旁条凳入座。
唐老板的太太,给几人上了茶水,就又回房纺线了。
“谭兄的信,前几日老夫已经收到。”唐老板虽然是童生,却是浸淫掮商多年,他笑容十分真诚,道:
“最一些时日,从福建运来的白砂糖,一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