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那边,很快借来了车子,这车厢是做过防雨设计的。
请几个差役坐上后,沈志穿戴好程怀谦递来的蓑衣。
“大哥,下这么大,爹娘定是会去大姐家,你们直接到那找他们。”沈曜把蓑衣斗笠给大哥系好。“要是下的再大,你们就留在大姐家。”
沈远拍拍他,道:“别担心,我们走的是南门,才下这么会雨,护城河的水能回到原来的水位就不错了。
这会儿二号地没有人看,你去看着点儿。”
看着大哥二哥离开,大家回到屋里去。
沈笑担忧的道:“舅公,这雨会下几天?”
顾道长虽然不如闲云子那样,能够找出泉眼水脉来,但是做为上过战场的战将,他也是会看天时一些的,他道:“这雨看着不小,最多下个一两天,不会太久的。
再说,这会风已经停了,只下雨的话,地里庄稼不会倒。
你别乱想,去多烧些水,一会你大伯他们回来用。”
他早就发现,一到下大雨的天,沈笑就会不由自主,担心她种的地被刮翻。
“三爷,还是我去吧。”苗婆婆准备去厨房,她和老顾头今天刚从京城回来。
两人每十天去一趟京城,打扫检查那里的几处宅子。
“不用,让她去烧水,你和顾旗来帮我整锅羊汤,我们晚上吃锅子。”顾道长另有指派。
昌林不同意了,挣脱周氏,道:“祖祖,不杀小羊羊。”
家里现在养着两只母羊,两只小羊,现在都在二号地草房子里。
顾道长摸摸他的头,“不杀,羊肉是早上买好的。”
昌林放心了,然后看到三叔拿伞,他又追过来道:“我也去。”
沈曜好笑道:“你知道我去哪?”
“去看小羊。”昌林还真知道。
程怀谦把他递给沈笑,道:“改天再去,今天雨太大了。”
说完,他就和沈曜一人一把伞离开了,雨声中传来他们木履的啼答声。
顾道长三人,占用了东院厨房准备吃食。
而沈笑就和大嫂,带着昌林去西院烧水了。
话分两头,程怀谦和沈曜检查好了鸡舍,没有见到漏雨的地方。
“今年新建好的,不会有问题的。”沈曜看了看另一间卧在草堆里的羊,合上了房门。
两人就回到了这边盖好的房子。
这一溜儿三间正房,外加一间放杂物和柴火的厢房,都是土坯瓦顶,是将去年沈远沈志值夜的一间草房掀了重盖的。
三间房,两边是卧房,中间却是左右盖起了大小灶,可以在冬天时给卧房供暖烧炕。
这是顾道长根据辽东民居,让帮工们盖的。
程怀谦点火烧水,顺便把拿来的花生烧上,他道:“曜哥儿,你和我们一起去泉州,书院里能请下来假吗?”
沈曜坐在门口,因着这房子周围是不围院墙的,他能看到远处的井,还能从树木的间际,望见官道。
他漫不经心的道:“可以请下假,只要不拉下先生布置的课业就行。”
“念哥儿,你别想着和七两单独出门,就是我不去,大哥和二哥也会有一个人跟你们去。”
程怀谦填好火,拉着小凳子和他坐门口看雨,丝毫没有被戳穿心事的尴尬。
少顷,沈曜道:“花生熟了。”
程怀谦立刻去灶上去烧好的花生。
沈曜看了一眼他,含笑收回目光,心想,有个妹夫欺负,也不懒。
他再次放眼远望,突然看到官道上似乎有一匹马从南往北走来。
沈曜起身,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马上还趴有一个人。
“念哥儿,快来看。”他拽过程怀谦,指着官道:“你看,那马上的人,是不是受伤的样子?”
程怀谦极目望去,道:“应该是,你呆在这,我去看看。”
却不成想,他话音还未落,沈曜连伞都没有拿,就跑向村东小路,准备从村口出去。
他跑的太快了,程怀谦都来不及给伞打开,他就没有了踪影。
程怀谦只好拿伞追上去,却也是和沈曜一样,没有换上木屐。
等他小腿以下都被雨淋湿时,才将将追到了村口。
看着沈曜牵马走来,马上的人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身体用腰带和马绑在了一起。
而且,这人看着,是一身的女装。
他举伞为沈曜遮一下雨,道:“快回来,不然一会儿就着凉了。”秋雨都是带着寒意的。
沈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别管我了,快请七太奶去家里,我刚才扶这人,她身上烫的很。”
程怀谦当即把伞给他,自己又撑起另一个伞回家跑。
等沈曜把马牵回到家时,沈笑和苗婆婆解开那人腰带。
那人突然直起身,一把短刃挥出。
沈笑一个闪身躲开,苗婆婆已经赤手将人从马上拽下来了。
那人就地一个翻滚,手上的短刃还要再刺,沈笑一声:“秦素,我是七两。”
秦素当下停手,利刃落地之时,她人也瘫倒在地。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夜半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