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归家心切,沈笑他们也在租了条船之后,分头在通州买下了红沙糖。
当载着两千斤糖的船停靠在县城东南的北运河码头时,沈笑迫不急待的跳下船,“舅公,我回家找大哥他们来接船。”
程怀谦也紧跟着下来,“我们一起去。”
顾道长无奈的道:“我们直接租两辆车拉回家去。”
沈笑一想也对,赶紧在码头上找车。
实际上,码头上等活儿的人很多,不用她找,就有一群人拥来。
沈笑发现,袋子从船上搬下来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些是只是看了一眼,就做事去了。
而有些就带了恶意的注视,这些人都是如同裘赖子之流的赖子。
沈笑略一想就明白了,然后和程怀谦一起抬了一袋,不小心袋子落地,再抬起时,就有个划破的口子,撒了一小片的红糖。
顾道长刚还在想,怎么打开袋子,让这码头上的人看到不是粮食,两个孩子就已经做好了。
他浅笑着走近他们,一人拍一下额头,正色道:“这可是贵人订好的糖,后天就来取走的,少这一半斤,你们两个得补上。”
沈笑诚恳认错,程怀谦更是保证,马上买个袋子换了。
他们买个袋子一倒腾,很多视线都收回了。
恰好,码头巡检带人巡视经过,最后那个巡检差役和巡检低语几句,跑来打招呼道:“念哥儿,咋回事儿?”
“升子哥。”程怀谦看到翟升一身新衣,拳头轻击他左肩膀,“不愧是升子哥,升的够快。”
“哈哈,托福托福。”翟升是真的托程怀谦的福,兄弟们能进衙门当差,是念哥儿带的。
这回巡检要人,是管大舅把翟升推荐上的。
让他从壮班的白役,一跃成为了巡检手下的正经差役。
本来就有人认出了沈笑,加上看到地上撒的糖,大家都准备退边了,又看到他们和巡检队也熟,什么心思都歇了。
一袋袋搬上骡车,两百袋装了四辆骡车。
程怀谦临走,塞给翟升二两银子,“升子哥,改天闲了,再叫上兄弟们再聚上一回。
这个,请巡检和其他人,喝杯冰饮。
咱们家接了常宁郡主的活计,以后总要跑几趟码头。”
翟升收下,道:“有事儿你就到码头巡检司找我。”
……
骡车刚一进村,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这会儿,村里有好些人正在田里拔草。
“七两,七两你可回来了,快点家去吧,你伯娘想你想的都快病了。”到地头扔草堆儿的陈二奶奶和沈笑道。
“谢谢陈奶奶。”沈笑跳下车,飞一般的往家里头跑。
她是打沈四爷家这条路跑的,拐弯一路从村中大路回家,一点都没有听到,在一地上砌墙的沈远喊她。
沈笑一冲进家门,就听到管氏的话,“昌林,给奶奶把条帚拿来。”
“伯娘,我回来了。”她踏进厨房,就见管氏把菜根扫进长把簸箕。
“小姑姑。”昌林扑上来就抱住她的腿。
管氏这边已经倒了一碗水,“赶那么久的路,快喝些水,都是在井里吊过的绿豆水。”
沈笑抚了抚昌林的小脑袋,又接过碗,咕咚咕咚的饮尽。
“伯娘,真好喝,再来一碗。”
管氏再倒半碗,就笑骂道:“小作精,又没有豆又没有糖,能有多好喝。”
“伯娘给的都好喝。”沈笑接过又准备一饮而尽。
昌林摇摇她,“姑姑,好喝不?”
“哈哈。”沈笑蹲下,“你尝尝,好喝不?”
昌林喝一口,叭叭小嘴儿,“奶奶给的都好喝。”
管氏看的,简直是哭笑不得,“去去去,你俩一边儿呆着去,别捣乱。”
…
她们那边其乐融融,程怀谦这边一下村东小路,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反倒沈大伯父子被挤到了最外围。
每个人都在说话,程怀谦只能让车夫稳住骡车。
顾道长早前就在后庄村那里,下车回了程怀谦家里。
“这四车都是粮食吗?”有人摸着袋子,一脸的祈盼。
又有人问:“念哥儿,外面粮价降了没有?”
还有人问沈大伯:“文大哥,还能再预支粮食不?”
这七嘴八舌一通问,程怀谦耳朵都快麻了,他站到车辕上气运丹田:“车上是红糖。”
这一声,立刻镇住了所有人的话头。
沈远终于挤了进来,听到此话暗惊,这得几千斤吧?“念哥儿,你们买的?”
“是郡主的,先放咱们家,两三天她就拉走了。”程怀谦趁机解释道。
沈远放心,人群外面的沈大伯也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家可热闹了,自从预支出二百石粮食后,村里不停有人到家。
想多支走一个人的,可是,他哪敢一下子答应,活儿才干了不到十天,就支走两人的工食,那怎么行。
他连忙道:“那快送家放好,弄坏了可赔不起。”
众人也连忙让路,大家都已经知道,帮着四丫二花进皇家书院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