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奶奶不知道何时也出来了,“小舟媳妇刚拼死生下孩子,都是一个祖宗传下的子孙,你不说帮衬一二,还这么大吼大叫的,惊的小儿哭的直打嗝。”
“打嗝那是在吐奶。”三伯娘脱口而出,“不会哭那还是活的吗?”
“姚氏!”沈七奶奶厉目望向她,指着村口方向的人群道:“沈老三,还不快过来带家去掌她嘴。”
刚走到村里的村长他们,没想到大路提前跑回来一会儿,就惊动快半个村的人。
沈大路他爹可是听到自家婆娘刚刚的话了。
说人家刚出生的娃活不活的,是要结仇呀。
没看一起回来的沈小舟被大勇侄子给拉住了。
丢人现眼,他冲过来就要打姚氏,却被沈大路跳起和他大哥沈大力一起抱住。
然后沈老三顺阶将灌了泥浆的鞋脱下,边打沈大路边骂道:“让你不学好,竟是敢堵别家的垄沟。”
大路他哥沈大力这回不拦他爹了,还捎带手的挡住弟弟的逃生路。
沈大路抱头边躲边叫:“爹,爹,别打了,你刚在地头已经抽了我两棍了。”
打田里回来的一众老少爷们里,小一辈儿的齐齐撇嘴。
那两棍全抽在没翻的麦子上了,沈大路个大滑头。
姚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跟个鹌鹑似的,躲在村长媳妇身后。
村长看着沈大路生生挨了几鞋底子打,就出声道:“早食后,沈大路到祠堂领戒鞭十下。”
姚氏不干了,“他叔,大路都挨了打……”
村长哼道:“挨打是他活该,堵住浇水的垄沟不说,还把边上的麦子给毁了。
毁坏庄稼,搁外姓人那里,是会告到衙门的。”
一句话镇住了姚氏。
“都回吧,天明还一堆事等着呢!”村长看看村民,心塞,熬半夜不累吗,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的。
众人缓缓动身,准备回家吃口热食。
沈笑在沈七奶奶耳边耳语一番,沈七奶奶在大家要离开之际道:“都等下。”
“七奶奶您老有什么吩咐?”村长近前。
七奶奶大声道:“刚刚姚氏说管氏不给她助儿媳生产的药,我给大伙儿说说。
不是管氏不给,是真没有什么药,今儿个给小舟媳妇喝的,是樱桃汁勾兑的蜂蜜。
那会儿故意说是求来的灵药,是想大人有心劲儿生孩子。”
“女人生孩子,两只脚都站在鬼门关边上,有时就差那股劲儿。”有那经年的老太太说道。
至于真信不信,只有个人心里清楚。
男人们都一阵阵的咳声,村长发话:“不累呀?家去吧!”
呼呼拉拉的,几十号大小男劳力各回各家,临了还把自家看热闹的娃抓回家。
至于媳妇儿们,算了,一提生孩子难产,不叨叨一阵儿是不会回家的。
有人就问了,“那别人怎么传小善婶有救命灵药?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这事儿管氏自然知道,她也一直想趁机澄清这个误会,沈家村总共五十七户人家,现在就有二十来家的女人在这。
“那是十年前守县城时,你们小善婶在县城救人,从医书上找到了止血的良方,和益善堂,回春堂一起制出来救治伤者的。
那药材是从云南广西运到京里的,听说极其的少,极其的贵。”
有个小媳妇儿大声问道:“文婶子,是不是一两黄金一两漆的山漆?我娘家爹在通州码头给人看仓房,听说广西云南那边有一种止血圣药山漆,运到京里,特别的贵。”
神助攻啊!沈笑心里乐,用一脸你真厉害的表情,望向小嫂子,还不忘拉拉管氏的手。
“三七,好像里边是有这味药。
县里回春堂,益善堂的大掌柜都知道。”管氏是不懂的,但沈笑拽了一下她袖囗,她就索性说是了。
“这事儿是我和大伙显摆的,那装樱桃汁的瓶子还在,大伙儿可以看看。”成嫂子没想到吹个牛而已,也能让大路娘攀扯出来。
村长媳妇后来醒了,是见过那装樱桃汁的小瓶子的,叹道:“没影的事,也能传个满天下,三嫂,你都不想想,文嫂子有灵丹妙药,她娘家侄媳生产时,怎么不送去。”
众人这才想起,去岁管氏大侄媳妇难产,孩子生了三天三夜,结果生下不到两天,就夭折了。
有灵药,她会不给自己娘家人用。
以前大家以为真的有灵药,如今……大伙儿看向姚氏的眼光,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倒是没人说进家里去瞅瞅那瓶子的。
姚氏黑了脸,“稳婆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那人家稳婆说的是十年前,不是现在吧!”沈七奶奶斜睨她一眼。
姚氏张张嘴,嘴唇嗫嚅几下,到底没再说话。
村长媳妇趁机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家里爷们才冒雨从田里回来,还没吃上口热乎饭呢。”
“哎呦,我锅里粥别熬干了。”一个婶子咻的一下回家跑去。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谁都是拖家带口的一手人,姚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成嫂子都回隔壁自己家了。
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