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而后缓慢地抽回自己的手腕：“这种事情，我在之前就告诉过你了。”

“你不可能从我这获得愉悦的死亡。”

他站起身，一只手拎着打包好的草莓蛋糕，另一只手拿出黑卡走向柜台：“请帮我结账。”

太宰治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离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转过头，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对方那被拒绝后一瞬间流露出的一种像是潮湿的河边被水淹没后的仿徨感。因为某种程度上这种情绪会大幅度地动摇他的情绪，以至于离选择了无视。

他和太宰治并不一样，若说太宰治几乎没有多少掩盖内心的厌世感，甚至还会在一些场合故意地透出一丝内心的罅隙。而离身为一名几乎远离了自己族群的吸血鬼，极少谈关于自己的种族的事情，仿佛那微弱的比人类要缓慢好几倍跳跃的心脏都被层层化不开的冰雪覆盖。

他想要什么，期待着什么，渴求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只是

等待着服务员小姐结账后把黑卡还给他。

他转过身，正准备要走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

透过玻璃窗，以吸血鬼的优秀视力，离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被建筑物半遮半掩的青空升起了一道浓黑色的烟。

火舌在浓烟中若隐若现，惊叫声和爆炸声窜入他的耳中，像是小巷里被抛弃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边……是组织保护的商户区吧……”

“是的呢。”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太宰治的语调欢快。凡是能让森鸥外感到心塞的事情，他就为之高兴。

好不容易得到的休闲时间被迫结束了……回去一定要让鸥外医生给他加工资。离的脸色沉了沉，拎着蛋糕拿着雨伞径直走出了咖啡厅，太宰治晃晃悠悠地跟在身后。

这个距离，想要尽快赶到那边，只能从捷径走。离目测了一下这里到那边的距离，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太宰治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把对方丢在这里，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离抿了抿唇，走到太宰治面前，微微屈膝：“上来。”

“什么？”

“太宰君难不成是希望我请你上来？”离挑了挑眉，“或者你更愿意用那两条腿在地上跟着我跑过去？虽然我并不介意你这么做。”

“好哟。”

仿佛归巢的鸟儿欢愉的飞扑，吸血鬼的背上顿时压上了一个暖乎乎的大型人形挂件。太宰治的两只胳膊绕过吸血鬼细嫩的脖颈，交叠着仿佛锁链似地垂在他的胸前。

银发的吸血鬼脚尖一点，仿佛一道优美的弧光轻盈地跃上了屋檐，又如同午夜里小巷边沿幽魂似的黑猫，即使背上背着一个人，但他的脚步依旧轻盈无声。

太宰治趴在吸血鬼的肩膀上，低头望下去，黑褐色的瓦片在他们的下方飞速地掠过，像是被倒转的泛黄的电影胶卷。火焰爆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纷沓的人声也越来越清晰，有哭喊声，以及更多的是附近赶来凑热闹的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凭借着吸血鬼优秀的视力，离可

以看见手持灭火器的黑西装们跑了过来，黑亮的汽车壳在火光中仿佛沉默的山脊。毕竟这一片算是从不拖欠保护费的商业区，如此迅速，想来首领已经接到消息了。

人群在逐渐被穿着黑西装的mafia们驱赶，风却正不巧忽然吹过来，火苗迅速地窜高，呼啦啦地像是风帆似地往离的方向扑去。

“离君是打算和我一起在火焰中殉情吗？”看着挡在面前的火焰，太宰治趴在吸血鬼的耳边轻笑着问道，银发吸血鬼的方向没有任何改变，嘴角缓缓地上扬。

“我说过了，太宰君，你不可能在我这里获得死亡。”

他忽然抓住身上太宰治的一只胳膊，猛地一甩，毫无准备的太宰治一脸茫然地呈现抛物线往上飞去。

脚下瓦片之中忽然窜出细嫩的枝茎，银发吸血鬼向上一跃借着植茎的力度再度飞跃到更高处，在太宰治逐渐往下落时抓住他的胳膊，身体猛地一旋转，两个人就互换了位置。

太宰治怔怔地被吸血鬼抱在怀中，鸢色的眼瞳映出他们正下方的火焰，而他们则像是勇于飞跃太平洋的鸟儿，火焰为他们铺盖出一片艳红的舞台。

霞光倏然垂落下来，落在大火之中摇摇曳曳的发出明亮的光。

太宰治在那时，忽然听见了，从自己的胸口传递出来的，心脏久违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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