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饐蒸好也是吃不了的,屿月和岁微眼巴巴望着,姚汐依旧面不改色地悉数装进了食盒。
“现在不许吃,踏青的时候再给你们。”
陆雨昭几乎看到两个小丫头瘪了瘪嘴,但还是乖巧点头,“娘子说的是。”
陆雨昭今天起晚了,旁人都用过早膳,她还空着肚子。
见旁边的灶上蒸着米,不由问:“谁蒸着米?”
岁微答:“掌厨要给守家的仆子们做的午食。”
哦,员工餐啊。
陆雨昭转念一想,不如去讨点蒸熟的米,做些饭团填肚子,顺便也做点带去踏青。春游便当嘛,饭团是标配。
说起饭团,她的脑海里就浮现日漫日剧里时常出现的梅子饭团,饱满杏红的一颗腌梅子,点缀在雪白的三角饭团里,漂亮又清新,莫名就感到治愈。
她看过一部叫深夜食堂的美食日剧,里面的店老板也做过另一款梅子饭团,是把腌梅子切碎了,混入米饭里一起捏的。碎梅香米,杏白交裹,也是好看的。
腌梅子在这里十分好寻,不必强求日式腌梅子。
宋人的蜜饯果子可太好吃了,不管日式腌梅子也好,还是后世做的乌梅梅干,都过做不到这般美味。
如此想着,陆雨昭便示意岁微去找些蜜饯梅子来。
屿月忍不住问:“娘子又准备做什么?”
陆雨昭笑:“就做些普通的饭团子而已。”
她说得平淡普通,屿月却还是好奇不已。
姚汐道:“雨昭过谦了,你总有巧思,我拭目以待。”
陆雨昭摆手嘿嘿笑,“不敢,不敢。”
她也没做过,以前吃饭团,大多时候只是应急充饥的即食产品,去便利店就买得到,微波炉加热,饭团质量不定。有时候新鲜好吃,有时候放得太久,味同嚼蜡。
岁微很快就端了碟蜜饯梅子来,陆雨昭依照记忆力的步骤效仿,还好捏饭团不是什么技术活,裹了整颗梅子的、和切碎了梅干和米一起捏的,她一样做了一些。此时是没有海苔的,于是用柑橘叶代替裹之,包在了三角饭团底下。
边做边吃,第一个她自己吃的,毫不客气朝饭团的尖尖咬下去,一口咬开了梅子,先是微微的咸,咸味却更好地勾出了梅子的酸与甜,清爽而开胃。
嗯,阴差阳错取材对了,这大约是盐渍梅子吧?日式腌梅子的做法和中国的盐渍是差不多的。
陆雨昭这才大胆分给她们尝,“余下的就带去吧,梅子饭团冷了也别有风味。”
姚汐捏着这个被称作饭团的三角团子,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它像从食点心,却是直接用饭米粒捏的,做法再简单不过,乍看的确平平无奇。
轻轻咬了一口,唔,米粒裹挟了梅子特有的香气,清新沁人,再往下一口,品出一丝咸酸,咸酸里又裹着甜,格外回味绵长。
嗯,带去踏春再适合不过了,想必阿晖会青睐这道点心,待会儿让他尝尝吧。
岁微和屿月没有过洞庭饐的嘴瘾,此刻尝到了梅子饭团,眼睛都瞪圆了,还不忘一人一句含含糊糊地夸赞。
“娘子真真厉害!”
“哪里普通了?分明内有乾坤!”
不至于,不至于,在后世不过是普通吃食而已。
内有乾坤不至于,她现学现卖而已。
陆雨昭心满意足看着她们吃,又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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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巳时,除却守家的,顾宅几乎倾府出动。
家里主子都乘车骑马往城外金明池去,金明池在都城西的顺天门外。与金明池紧连着的,还有琼林苑。
陆雨昭头一次出城,她像个没见识的,掀开马车的车帘往外望去——
汴京城里,家家户户皆插柳满檐,御街车马纷然,走走停停。喧闹的街市间,她看到不少卖稠饧、枣糕、炊饼、麦糕、乳酪的摊贩。
大约都是挤在同一天出城郊游或扫墓的,陆雨昭笑,堵车这一幕多么熟悉,节假日的交通管制该出现了。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开封府的知府大人擦着满脑门的汗出现在视野里。
陆雨昭懒洋洋地趴在窗沿,没忍住抿唇笑了下。
“笑什么?”一道熟悉男声传来。
陆雨昭一惊,偏头,这才发现她马车旁边的顾昀。少年郎白衣白袍,骑着骏马,一直随性马车徐行。
顾昀:“我怎么感觉,你对什么都感到新鲜?”
嘿,被你猜对了。
陆雨昭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知作何回复,于是干脆拉上了车帘,回到车内。
她和姚汐,还有岁微、屿月两个小丫头在同一个马车。
姚汐垂首捏着本闲书看着,岁微和屿月叽叽喳喳,从顾宅大厨房的某个厨娘的寡妇表姨母和勾栏跳杂剧的年轻后生勾缠在一起了,扯到她们在后门口见过一只叫阿黄的流浪狗,她们竟然同喂养过……
陆雨昭登时眼皮子一沉,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之间,她感觉一双温柔的手给她轻轻盖上了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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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醒醒,到啦。”
陆雨昭一睁眼,岁微正凑在她跟前准备摇醒她。
她揉着眼睛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