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辉山打断,
“沈宏才,你竟然敢报警。”
对面骤然消音,似乎是很震惊的愣了一下,接着一道尖锐而哭泣的女声传过来,
“没有没有......呜呜我们哪里敢报警......我们一直在筹钱,在筹钱,房子刚才已经去银行抵押了......”
然而这时候严辉山心急如焚,没有时间再跟他们东拉西扯,
“五个亿,两个儿子,只能选一个。”
严辉山一边说,一边快速收拾着东西,他戴着口罩和墨镜,甚至连手上都仔细戴个手套,并没有留下指纹。
“给你一分钟,不然你一个也别想要。”
话音落下,高慧敏在背景音中尖叫起来,电话里一片混乱嘈杂,沈谬听不清楚沈宏才说了什么,但是他能够清楚地听见严辉山的声音,
“这么快就回答,不再想想?”
“行,就要小的那个是吧。行,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严辉山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沈谬,对方安静得一滩死水。
“两个都带上船吧,把小的那个照顾好,可别死了。”
话音落下几个男人,动作利索的又给两个小孩封上了嘴,
“那严哥,大的这个......”
严辉山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丢海里喂鱼。”
“......”
沈谬闭上了眼,
他曾经以为,沈宏才把自己接回家,哪怕是以养子的名义,但至少......
至少,对方会有一点点,哪怕千万分之一,对他母亲的愧疚,对他的在意。
可是沈谬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妈妈......】
【你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生下我呢?】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去死呢?】
可笑啊——
为什么,他刚才竟然还愚蠢到会......对那个男人心生一丁点的期待呢?
甚至,沈谬都不期待他会选择自己,只是希望对方能够流露出一点点担忧和在意。
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沈谬以后,不会再对别人抱有期待了。
他如今什么都不曾拥有,以后,也什么也不配拥有。
就像他的名字,生来,就是一个不容于世的错误。
可是......
沈谬睁开眼,他看着四周慌乱收拾东西,开始浇洒汽油的那些人。
很明显,他们打算烧了这里。
此时,沈谬垂着眸子,悄无声息地割断了第一根绳。
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还没有问清楚母亲的往事,他还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
而且......
假如真的要死的话,他并不想被泡成一句腐烂到辨不出面目的浮尸。至少,得留下一张好看的脸。
毕竟,沈谬唯一得到过的一点点温暖,源于一个过分颜控的小孩。
“走!”
这时候,对方割断了他脚上的绳子。同时,一只粗粝熏黑的大手朝他伸来。
沈谬面无表情抬头,
哗——
下一秒,本应该拴在少年手腕上的麻绳,突然卡进了魏大虎的手指,缠绕。甚至下一秒,直接绕过咽喉,死死勒住。
沈谬看着瘦弱,但此刻却爆发出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更别提出其不意。魏大虎猝不及防,整张脸很快发红涨紫。旁边的人震惊之下,竟是骤然僵在原地,
手指被绳子死死卡住,魏大虎竟是一时无力反抗,只能从喉咙中发出窒息的碎音。这时候,旁边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扔掉手里的汽油桶,面目狰狞,抄着家伙上来帮忙。
“草!大虎!”
沈谬果断松手,然后拿着椅子朝那些人砸过去,他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往反方向跑,因为他知道,那椅子仅仅只能阻挡对方短暂的几秒,
果然很快,后面几个人就追上来了。
或许是因为被绳子绑的太久了,而这里温度又太低,沈谬跑得跌跌撞撞,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让他的胸口又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痛痒。
啪!
工厂的大门就在眼前,可却沈谬摔在了地上。
砰!砰!砰!
下一秒,他听见了枪声,前面多了好几个子弹孔。飞溅的水泥碎屑在沈谬的手背上划出一条口子。
如果,他刚才没有摔倒的话,大概就中枪了。
少年瞳孔放大——
【这些人.......竟然有枪!】
“草你|妈的,魏大虎,你开什么枪?!严哥说了不准开!!!”
“那小子差点勒死老子!!!不然换你被勒一个试试?!”
“.......”
几秒后,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追上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脏污的鞋底踩着少年的后脑,几乎让他半点都动弹不得。魏大虎啐了一口,脖子上出现了很明显的青紫勒痕,他面色阴狠扭曲,
“他妈的,这小子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