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紧张地砰砰加速,呼吸瞬时顿了一拍。
心情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工藤新一睁圆眼,直直瞧朝他勾起笑的世良真纯。
真是厉害的一招。
世良真纯放轻声音和语气,使问题的针对性和攻击性减弱。
因为是令他动摇又期待答案的问题,得以伺机观察他下意识的反应——在世良真纯借月光石发挥的一开始,他心神不定,慌慌张张,错失佯装生气、打断话题的最好时机。
工藤新一转向古野千秋。
她逆光站定,脸落在深邃的阴影里,颊边漾起霞光投射的明朗。微微蜷曲的黑发随风晃动,落下细微的暗影,温柔又俏皮。
“事实不会因为我希望、你猜测,而有任何变化。”
古野千秋软和的声音低下来,字字分明,“但是,柯南君的心情会。”
狡黠又熨贴。
工藤新一计算,古野千秋最近生气的次数特别多,尤其频繁。
先是对基德,因为基德频繁易容成他,损害他的名誉;然后是对他,因为在海边后知后觉他感冒,也是自责;再是现在,因为世良真纯提出对他失礼的问题。
在被他欺瞒的古野千秋人眼里,他做好辩论的觉悟,精心挑选礼物,动用父母留给他急用的黑卡,购买价值不菲的月光石,给她贵重的祝福——结果有人问「你希望这份礼物,是其他人送的吗」,被人忽略、用来比较的送礼者,他的心情无疑会因此有所变化。
在她的认知里,柯南是心情受伤的送礼者,是可爱的,她心动的,需要被她保护的,求助序列排在最后、几乎可以省略不计的孩子。
欺骗的罪恶感,顿时咕噜咕噜翻涌上来。
工藤新一目不转睛地注视古野千秋。
她点到为止,左手端起他放下的瓷盘,右手叉起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包裹奶油,伏身向他靠近,“啊——真的很好吃哦!”
他张嘴,刚好一口咬下,两颊便如松鼠般鼓起。
奶油松松软软地融化开,拥有她认为甜滋滋的治愈感,混合他咕噜咕噜的罪恶感,变得难以下咽。
“恩,好吃。”
“那、”古野千秋又叉起一块,慢慢递过来。
他咬下,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我能自己吃的。”
说着,工藤新一伸手接过瓷盘和叉子。古野千秋便空出手,轻轻拭过他的嘴唇,拇指指腹沾上白色的奶油。
他反射性地舐过她刚刚触碰到的位置。
唔、虽然松松软软的奶油被她拭去了,但还有微微的甜味,是残留的小部分。
治愈感与罪恶感外,多了一丝微妙的暗昧和危险感。
仿佛他舐过的,是她温热的指尖。明明不合时宜,他却禁不住想,情切的贴合,不,即使只是轻轻的相触,蜻蜓点水般,也一定比这个甜百倍。
糟糕。
想法不由自主地,朝着使他罪恶感更深的方向去了。
“干净了。”古野千秋确认。
她的眼眸倒映微怔的他,他的两颊和耳尖轻易染上绯色。
啊、幸好红彤彤的晚霞落进来,可以认为是晚霞映衬的结果,他只是有一点点害羞。她不会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恩。”工藤新一轻声应。
古野千秋站直,折去厨房端自己的小蛋糕。被分出来的小部分,她还没有吃,不能浪费美味的心意。
工藤新一嚼着,世良真纯走近,在他面前蹲下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
世良真纯伸手要揉他的脑袋,他端着瓷盘避开,径直瞪着对方。世良真纯瞥过走远的古野千秋,“抱歉,柯南君——”
她倏地压轻声音。
“如果是我,就不能碰。摸脑袋,对你这么做的千秋来说,是亲昵的喜欢;对允许千秋这么做的你而言,是可以被驯服的本能区别。果然千秋是特别的。如果我把铁证如山的资料摆到她面前,会怎么样呢?这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不可能被原谅的吧。即使获得原谅,被欺骗的人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而且,你借柯南身份的告白,势必将迎来结果……”
世良真纯言不尽意,笑意更深。
工藤新一僵硬地端着瓷盘。
他掌握少为人知的情报,有办法从现下的困境脱身,但也确确实实如世良真纯所言,他是切实的骗子。
“真纯?”古野千秋端着小蛋糕折回来,问。
“我在和柯南君道歉。”世良真纯笑眯眯地答,“可是,柯南君好像并不认可我的道歉。”
喂喂、
你那是道歉?
未免太睁眼说瞎话了,分明是威胁。
工藤新一瞅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世良真纯,不愧和完美吃下假死剧本的那个人是一家人。
“那你加油。”古野千秋露出笑容。
“千秋,你就安静看戏,不帮帮我吗?”世良真纯问。
“恩。”古野千秋颔首。
“喂……”世良真纯顿了一下,转化话题,“千秋,你有没有觉得柯南君的一些朋友,就像大人一样成熟?”
工藤新一安安心心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