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这个都忘了?”少商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一个软钉子顶了回去。

“是我心急了,在我心里早已把少商当成自己人了。”楼大夫人一脸的惭愧,看得程姣直佩服,果然这世家大族盛产‘影后’。

“也是,你与程夫人分开多年,来不及学这些规矩,那日后我慢慢教你就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楼大妇人此举太过分了,而且还是当着父母的面,数实把程家一家人都贬了。

“我竟不知道,楼大妇人竟然还管二房新妇如何。”

“嫁过来的新妇,都不懂楼氏规矩,免不得我要辛苦些。”

“阿母,您忘了楼太傅是太子之师,楼夫人和楼太傅夫妻一体,管教新妇和楼氏女眷自然责无旁贷。”

程姣话一出口,楼家的女眷纷纷变了脸色。楼家大房虽然鼎盛,但楼太傅已过知天命还压着其它子侄不让入仕,已经引起族老不满,如今楼大夫人当着众人给主支二房的新妇脸色看,那往后还指不定磨磋她们旁支的新妇。

楼大夫人被噎得忘了反驳,楼二夫人露出干巴巴的笑容:“咱们长辈闲聊,小女娘们难免无趣,少商,阿缡她们在里面,你带着你的姊妹快去落座吧!”

“嫋嫋,带上姎姎和姣姣快点进去吧!”

进了厅堂,程姎忙安慰少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可莫要发急。”

程姣虽然想少商大发神威,怼死这帮楼家的刁妇,但想想楼垚也劝说道:“阿姊,楼大夫人可不是你的正经君姑,你无需敬着她,不撕破脸就好。你不是想和姐夫外放吗?只需忍她些时日,之后就和她老死不相见了。”

“堂姊,姣姣,我知道的。今日我绝对不会与人吵嘴,更不会动手。”

宴席中少商见到了万萋萋,还未说几句,凌不疑就来宣旨。此时接旨没后世那么多花样,不用摆放香案花烛,只需受宣之人整齐恭敬的跪好就行了。

等莲房传话,少商和程姣程姎去前院时,今日来楼家道贺的人已经站满了前院和门廊。

“今日我来是代圣上,将几句话转告程家四娘子。程四娘子,上前接诏。”凌不疑打开圣旨,少商一脸茫然的走上前,小黄门一声跪,所有宾客都下跪行礼。

圣旨中将少商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凌不疑读到仁心抚弱,勤慎贤淑时,少商就有些脸红。当念到和心乐性闺门典范时,萧夫人和少商都开始怀疑圣旨是不是夸错了人。

宣旨完毕,程始夫妇表情严肃,少商则是云里雾里,在小黄门的高声中,跟着拜下去。

“谢圣上恩典!”

凌不疑手持圣旨,走到少商面前温声道:“快接诏。”

少商似乎有些懵,下意识按照凌不疑的话去做,结果一下子踩到了裙角。眼看少商就要脸朝地摔下去,凌不疑直接伸手握住少商的手臂,少商右手也抵在凌不疑的胸前。

楼家今日宾客众多,程姣不用回头就能猜出那一百多只眼睛里的惊讶,也暗暗叹息:少商要是没选楼垚,也许还真能把凌不疑拿下。到时候别说是程家,连都城她都能横着走。

前院内的众人脸色各异,程始夫妇脸上是带着骄傲和复杂;程颂和少宫满脸喜色,程姎是满面敬畏,从头到脚的艳羡:楼太傅夫妇低头不言。

凌不疑宣过诏之后,就不知去向。万萋萋一脸扬眉吐气的拉着少商,回厅里接受小女娘们的吹捧,程姣突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因这无上的权利,一语定人品性,前途,乃至生死。

程姣一个人站在湖边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个略熟的声音。

“程五娘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阿姊刚受圣上夸奖,你怎不和她一起听那些人的吹捧之言?难道是羡慕了?”

程姣没有回头,仍旧看着那湖水:“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对权利的渴望和恐惧吧...我今日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女娘们都想嫁入世家大族了。”

那是皇权之下的极致荣耀,是长盛不衰。

“你难道不想吗?”

“今日之前,想过。今日之后,不会再想了。”

袁慎皱眉道:“你不必自卑,你跟着夫子我好好学,日后想嫁谁就嫁谁。”

程姣知道袁慎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心中越发佩服少商。她已经多次见识过凌不疑的滔天权势,却仍旧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对楼垚。也许少商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那句话: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标好了价码。

少商觉得凌不疑是她支付不起的代价,所以从不幻想。而程姣曾自以为已经看开,今日却已然产生了对权利的渴望,当满院宾客跪拜的时候,当平日讥讽少商的女娘都奉承她的时候,当楼夫人不得不摆出笑脸的时候...程姣在这一刻被权利诱惑到了,可她却连权利的边儿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