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提亚挡在前方,卡丽玛不得不立刻停下。
她仰头看着金发将军,有些胆怯,但面上依然不显,而是把手缓缓放下。
“沙提亚将军,他是谁?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卡丽玛微微侧头,看着在沙提亚身后的少年。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沙提亚微微一笑,“他是个哑巴。”
被强行哑巴·谢桢,微蹙眉尖,没有说话。
卡丽玛则露出了怜惜的表情。
“多么可怜的少年,也许到神殿中,能让他能够发出声音呢。”
沙提亚轻笑着,视线落在一旁的阿曼身上。
“哦,他除了是哑巴,还是强攻击性自闭症。一旦让他的规律失衡,谁都会揍呢。”
沙提亚举起自己的手臂,强健的手臂肌肉上有着一大块淤青。
卡丽玛眼角一跳,阿曼轻咳一声。
“殿下,我们也许应该再次回到女王的寝宫前,您该前去赐福了。”
沙提亚当即一拍手:“是吗?我们也正要过去呢。”
沙提亚转头看着谢桢,被摆了一道的谢桢只能视线看向一边,点了点头。
哈哈,模仿得真拙劣。
沙提亚坏笑,请卡丽玛和阿曼先走,卡丽玛还有些恋恋不舍地看向谢桢。
真可惜,如果他只是个哑巴,卡丽玛倒是完全不介意把人带回去的。
沙提亚随后跟上,他背后仿佛被人用视线扎了六千刀,但沙提亚全然不在乎。
谁让他们原本好好地等在寝宫前,奉雪突然开门出来说还要再聊一会,请他们到别的地方休息,谢桢就向沙提亚“请教”了。
沙提亚上过战场,可是对他来说,他也认为谢桢不差。
不差是故意压低了说,实际上岂止不差,这个年纪的少年跟新生的狼一样,他不惧怕受伤,不曾看见死亡,攻击性比一般人强上数十倍。
沙提亚要说没认真是不可能的,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谢桢还老想打他的脸。
没想到这小子长成一副矜贵的骑士模样,动手这样阴险。
等四人回到寝宫前,一名女官正好拿着一杯喝了半盏的羊奶茶走了出来。
但即使见到了卡丽玛和阿曼,这位女官依然没有向他们行礼,而是优先打开大门,对着门内躬身。
阿曼为这轻慢沉下脸色,但门内出来的并不是那位即将寿终的女王,而是一个黑发少女。
那名少女穿着白袍,赤足而出,浑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她素净着一张脸,手上只拿着一支浅粉淡白的花枝。
这装扮实在太简单,简单到有些简朴。
可任何人在这少女的身影出现时,都忍不住朝她看去。
阿曼在这一瞬间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看着眼前美丽难言的少女,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人影。
那只在他的回忆中出现的身影。
那美丽的少女走出之后,并没有看向阿曼和卡丽玛,而是对沙提亚与谢桢说道。
“我们该回去了。”
这少女连声音都难以挑剔,如同地下的冷泉,清冷又甘甜。
随后她漫不经心地微微转动着手里的花枝,那如冰似玉的肌肤在天光下闪着淡淡的柔光。
她像是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阿曼与卡丽玛,轻声道。
“陛下已经睡了,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这少女的话语十分理所当然,她眼睫微垂,似是在下着命令。
卡丽玛听到这句话后,才像是从那恍惚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你是谁?我要去给陛下祈福……”
这话还没说完,卡丽玛就看到了黑发少女微妙的表情。
“是吗?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呢?”
卡丽玛都要气笑了,谁不认识她?如今是王庭确定要给女神殿下脸了?倒是不怕她向民众哭诉……
而阿曼则有些失态的上前一步,看起来竟然像是想伸手去触碰那少女。
“你……您,您到底是……”
“啪”!
浅粉淡白的花枝被人抬手打到了阿曼脸上。
这位永远保持着一副优雅高洁的模样,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动声色,至今已在女神殿度过六十年岁月,见过两任女神的女神殿的最高祭司,被人打了。
虽然只是一支花枝。
花瓣飘落于地,花枝也在少女纤细优美的手指上松脱,缓缓落到地面。
黑发少女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厌恶,鄙视之类的情绪,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单纯的,不允许他人靠近她。
【无礼】。
少女一字未说,但任何人都觉得她是因为被人冒犯了,才不得已动了手。
人们甚至连她动了手都觉得十分羞愧,他们应该更快一步地挡在少女身前,不让她被任何世俗烦扰。
接下来沙提亚与谢桢便站在了少女身边,沙提亚对着少女躬身行礼。
“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黑发少女微微颔首,再也没有分神看旁边一眼,便从阿曼与卡丽玛身边走过。
比针锋相对更傲慢的是无视。
少女走路的姿势轻盈如蝶,黑发在天光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