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站了起来,朝着贾珠伸出了手,“去外面走走?”
虽然不能够离开毓庆宫,但毓庆宫本身也不算小。
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贾珠看着自己脚下的暗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允礽:“阿珠,不高兴?”
贾珠的动作很轻微,他甚至没有真的将这口气叹出来,他轻笑着说道,“有时候,我会觉得殿下似乎太过敏锐了。”
小太子软软地哼了一声,“那也看是谁。”
难不成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关切?
能叫太子费心,这本就是一种殊荣。
贾珠轻轻地说道:“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好似有些累。”这种感觉,并非是真的要寻到个由头,而是真切地从骨髓里泛出来,冷不丁地抽打一记,却又不知从何而来的疲倦,“但仔细想想,如我这般的人,已经比寻常人都容易太多,若是还叫累,叫麻烦,好似也显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允礽漫不经心地说道:“可存在便是存在,疲倦便是疲倦。这与你是何身份没有关系,不过是从心而来。阿珠,你总是将一些事,看得太重。”
他说的是什么,阿珠想必很清楚。
贾珠沉默了会,“那也是应该的。”
贾家养育了他,他自当是要回报些什么。
只是这些事情,总归不是眼下就能做到的,需要贾珠殚精竭虑,一步步走来,留待日后才能见分晓。
“你爹又训斥你了?”
“……什么,没有。”贾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子殿下说什么,便笑,“保成,父亲虽是严厉,可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训斥人的。”
“那可未必。”允礽态度轻慢,“我并非是歧视你阿父,可他配不上你。”
允礽尤为不喜贾政待贾珠的态度。
贾珠哑口无言,沉默了些许,到底是说道:“父亲只是对我有些过高的期待,刚考了秀才的功名,纵然是还要下场,也得一二年后,父亲总不是那么着急的人。”
可贾珠的避重就轻,本也是一种回答。
允礽皱眉,看了眼站在自己半步后的贾珠,到底没再说什么。虽然他的脾气不好,但也知道,在和朋友交往之时,不能过分贬低朋友看重的东西。
贾珠纵是不喜欢贾政的一些举措,可贾政到底是他的父亲,除非他叫贾珠彻底失望,不然贾珠心中肯定还有一二孺慕之情谊,见不得旁人的责骂。
两人又不说话,不紧不慢地沿着宫殿内走了两圈,这是这初冬,虽还未下雪,却已是冷意不断。贾珠的脸被冷风吹得红通通,被允礽一碰,迟缓地才往后退开。
允礽不满地皱眉,伸手又去摸着贾珠的手指,那更是冰凉不已。
他本来就体虚,吹了一会风,似乎连身体都冰冷起来。
“回去。”
太子面含薄怒地说道:“都这么冷,为何不直说?”
贾珠动了动手指,其实并不怎么觉得难受,可也看得出来太子的不高兴,便软软地说道,“殿下莫要生气,只是有一点点冷,却是没什么感觉的。”
允礽抓着贾珠的手往回走,冷冰冰地说道:“有时我真想听听阿珠的心声,若是能知道阿珠在想些什么,那才叫好。我要日日夜夜叫阿珠连一句谎话都说不出。”
贾珠被太子的话说得有些下意识地蜷缩了手脚,却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便是下意识地觉得太子所的话是不知羞,不应当的。
可仔细思索着太子殿下说的话,贾珠却又看不出有哪里不合适,就这般茫然地被太子带了回去。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呢?
这合适与不合适,听的,也未必是语句,而是说话的口吻与语气。
殿下那话,便是带着过分亲昵的训诫。
便是亲人,也是少有。
入了殿中,到底是比外面暖和。
贾珠方才有点冻到的地方开始酥酥/麻麻地恢复起来,那痒痒的感觉,叫贾珠面露苦色,忍不住跺了跺脚。
允礽看了一眼,吩咐下去,“准备热水泡脚。”
不多时,几个太监便准备好了物什,搬到了软塌旁边。允礽示意贾珠坐下,然后又支了个小太监去伺候。而他在外面嘱咐了几句玉柱儿后,这才折步回来,不紧不慢地走到贾珠的身旁。
只见刚才被他点来伺候人的小太监站在边上,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贾珠则是自己弯腰,一手护着卷起来的裤腿,正将两条白皙的腿放入热水中。
许是因为刚才真的冻到了,就听得贾珠“嘶嘶”了两声,脚趾微弯,犹犹豫豫地蜷缩着,似是在思考要不要真的放下去。
太子淡淡地看了眼那小太监,他惊恐地跪下来,轻声说道:“公子,就叫奴才伺候你罢。”
贾珠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