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一发球,林简就意识到了不对。
别说高层们个个严阵以待拼尽全力,董事办的这帮小伙子们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攻势只增不减,垫球扣球招招绝杀,丝毫没有一点让分放水的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多了。
一场比赛下来,高层组输得惨不忍赌。
最后结束的时候,除了沈恪,剩下的几个副总几乎全部往沙滩上一躺,艰难倒气。
也是,这群副总们要么整日公务缠身,要么就是酒局应酬,想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健身或者运动,有两位副总更是年纪轻轻就“三高”爆表,这次来团建连海鲜都不怎么敢吃,生怕突然痛风。
所以正常实力下,打不过董事办这几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但是——
林简不由将目光转到正和躺在沙滩上的一位副总说话的沈恪身上,按理说,这个人应该是全公司最忙且个人时间最少得那个,那凭什么他就一副悍利身姿,整场比赛下来不见丝毫疲态,高强度的运动过后只是微微见喘呢?
太不科学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收球网,同事们歇过了一会儿,也准备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林简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恪,发现他已经在沙滩上坐了下来,似乎还要继续聊一会儿,于是淡然地收回目光,和大家一起往别墅区折返。
借着一场排球赛,难得几个高层都聚在了一起,所以不知不觉地就多聊了几句。等沈恪他们这边谈完,也到了快午饭的时间。
沈恪从沙滩上起身,和两个副总一起往庄园
方向走去,没两步,垂落的眸光便聚焦在了脚下被细软砂粒掩埋了一半的黑色钱夹上。
能不小心把钱夹丢在这里的,大概率是刚才打比赛的董事办的那群小伙子。
沈恪弯腰将钱夹捡起来,很简单的黑色基础对折款,皮质上没有任何花纹和logo,只有一个非常不起眼银色角标。
沈恪打开钱夹,想看一看有没有身份证信息之类的物品,而下一秒,眸光倏然顿了一下。
卡位上分别塞着几张银行卡,塑封层里放着的事“万千”的员工卡,卡片正面注明了“董事办林简”几个字。
但这并不是沈恪意外的原因。
他眉心蹙了一下,翻开中间的隔片,而后就看见了放在钱夹最深处隔层里的一件旧物。
确切一点说,是他曾经的一件旧物——
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磨损的五色马平安福。
记忆倏然回溯,一下子就被拉回到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沈恪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半晌没动,直到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徐特助来到他身边,轻声喊了一声“沈董”,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平安福从钱夹里拿出来,装进自己口袋,而后等徐特助汇报完,才又像是顺手一样,将钱夹递过去,淡声说:“刚才捡到的,看看是哪个员工落下的,给他送回去。”
徐特助不疑有他,打开钱夹看了一眼,笑道:“哦,是林助的,正好我回房间,我拿给他。”
沈恪“嗯”了一声,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径直迈步离开。
徐朗和林简同住一幢别墅,等他走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正见林简从门内出来,向来冷静沉稳的青年脸上罕见地带了焦急的神色。
“林助。”徐朗喊他一声,“怎么了?”
林简略微一点头,匆忙留下一句“找东西”后,就要与他错身而过。
“哎!”徐朗笑着拉住人,将手里的钱夹递到他面前,“找这个吧?”
徐朗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在林简看见这个钱夹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一根拉到了极限的皮筋,蓦地松弛下来。
“谢谢。”林简长舒了口气,隔一秒又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道完两声谢,迫不及待地打开钱夹,下一刻,皮筋又骤然被拉紧了。
“在哪捡到的?”林简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徐朗问。
“……就沙滩上啊。”徐朗被那样灼灼的眸光惊了一下,不由问,“怎么了?”
“……没事。”林简抿了下唇角,朝他点点头,绕过人直接往海滩方向跑去了。
到了海边,林简顾不上急促到要快破膛而出的心跳,弯腰在刚才打比赛的那片区域寸寸翻找,但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许久过后,林简直起身,望着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滩,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
团建策划团队太尽职尽责,放眼望去,整片海滩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别说一个小小的平安福
,就连一个空水瓶、一小张废纸巾都没有。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林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滋滋地往外冒着热气,身体的水分睡着日晒而流失,但只有他自己明白,此时此刻,他失去的,又何止是水分。
像是多年牵在心脏最深处的那根线,忽然的,彻底的,就断了。
林简在沙滩上站了许久,直到远处有同事呼喊他的名字,他才如梦方醒一般,转身离开。
两天的团建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周日下午,“万千”员工原路返程,在家休息半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