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 I
船垠起火的信号足以让孙仁师看到 , 用最快的速度撒离此地 。
比起再让人前去禀告 , 这样要快得多 。
她也已先跳上了其中一条船 。
六百石的负载还不至于让船只的行进变得艰难 , 但比起来时确实要笨重得多 。
绝大多数的士卒也都需要将劲用在协助船只前行上 。
好在 , 他们的追兵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
当他们没能尽快越过北川 , 对这伙抢劫粮仓的人做出了拦阻的时候 , 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输了 。
而当北川上的航船穿过了那些在水面上排成一线的船只 “ 障碍物 “ 时 , 一支支 》
箭扎在了那些被倒了油的船身之上 , 顷刻间就在这支大型劫掠队伍的后面留下了一道
燃烧的火墙 。
江水在这一带原本就流速不快 , 以至于在船身的随水流动中 , 这些被作为阻拭的船只漂动得越发不规则 。
金庾信刚刚驾船来追 , 就险些撞上了其中一艘 。
这片刻的拦阻已足够了 。
他只能眼眷睁地看着那些船只消失在了那道火焰的屏障之后 , 又因为离开乃是顺流而下 , 速度比之来时有快无慢 。 而在那些船只的后头 , 借着火把的映照 , 还能看到一张张蓉势待发的弓箭 。
仿佛只要他意图追击上去 , 就会给他以致命一击 。
他不甘心啊 !
这明明是王都之下 , 就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 , 居然遭到了这样的一场夜半突变 。
但还没等他下达追击的号令 , 他就忽然听到在后头传来了后官的声音 : “ 大将军 ! 大王让您即刻收兵 。“
金庾信脸色一沉 。
若是收兵 , 那就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 !
可既然命令是大王发出的 , 他也只能照办 。
在朝着王城方向走去的时候 , 他一路阴沉着脸色 , 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想象到 ,
在明日的金城街巷之中 , 对于粮仓被人抢劫一事 , 到底会有多少闲言碎语 。
但他也在同时意识到了 , 当对方以这种从容的方式撒离的时候 , 他们就算还有继续追击下去的兵力 , 也只能将事情停在这一步了 。
不能打了 …...
像是他这样亲自和人交战的将领 , 显然要比金法敏清楚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
尤其是当对方发号施令的声音也能传到他耳中的时候 , 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
那是大唐的精锐水师 !
当他们以三干多人奇袭王都 , 对着粮仓动手的时候 , 金庾信完全可以推断出 ,
这一赵前来的水师不会小于七干之数 。
而这个数字出现的同时 , 也意味着 , 还有一批他们新罗人根本不愚看到的强大海军 , 已经抵达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
所以无论是出于对大唐本身的畏惧 , 还是不敢和这样规模的大唐海军作战 , 都让他不能再打下去 。
他现在能做的还有什么 ?
大概就是尽快清点出今夜新罗遭逢的损失 , 然后汇报到金法敏的面前 。
金庾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苦笑 。
对方的那名将领 , 甚至敢忽然加入战场 , 在混战中冒头意图刺杀于他 。 虽然未曾得手 , 却已经让他心中胆寒 , 不敢擅动 。
若是大唐将领人人都是这等浑不要命的做派 , 他到底是出于什么误解 , 才敢说出他们能对大唐使者采取拖延政策这样的话呢 ?
可即便因为唐军的到来认清了现实 , 在听到接连汇报上来的一系列损失后 , 金庾信和金法敏相顾而望 , 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苦闷 。
二十二万石的粮 , 就在一夕之间尽数不见 。
那是二十二万石 , 不是两万石 !
就算在王宫和另一处大粮仓处合计还有十多万石的粮食 , 他们的库存也愣是少了三分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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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船已被开到外海 , 在其上的军粮被装载到海船上后便会被放弃 , 可能未必能被找回来 , 金法敏就只觉眼前一黑 。
不 , 不止 , 他还有别的损失 。
今夜战事之中光是王都附近的伤亡就有一二干人之多 , 这还是在他暗示之下不要搏命进攻的结果 。
这些 …... 可都是完全效忠于他金法敏的部从啊 !
随后到来的还有兄山江入海口船坞的奏报 , 此地的驻防士卒伤亡同样不小 , 而唐军的小船到底是从何处劫掠得来 , 也已有了解释 。
船坞修补也是一笔开支 。
哪怕在一日后他忽然听闻 , 在太和江口的船坞处 , 忽然被送回了一批运输船 ,
也并没让金法敏感到任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