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进门便向自己的主君躬身行了一礼。
“如此兖州便可无事了!北有故交,东为新友,南有袁术与徐州相争,正好是响应董承,接纳汉帝的时机了!到时候,辅天子以令诸侯,明发诏令以争不臣,吕布之勇、刘备之雄,也只能俯首为明公马前卒尔!”
曹操从席子上起身,上前两步,又一次抓住了荀彧的手,欣喜着点了点头。
“诸将奋勇,志才多谋,但大势上,还是要文若你替我把关啊,你这么一说,我心中便如明镜了!”
荀彧告退的脚步声与许多自远及近的脚步声混在了一起。
前者从容不迫,后者杂乱但十分有力。
那是曹仁、夏侯惇、夏侯渊、还有曹休等诸夏侯曹的脚步声。
当这一群武将进门时,他们见到了一个阴沉着脸的曹操,在他们进门的一瞬,曹操用力地将火盆踹翻了!
仆役忙忙地上前收拾起一地狼藉,而诸夏侯曹互相看一眼,便理会了主君的意图。
“刘备!织席贩履之辈!”曹操骂道,“看我连年用兵,战事疲惫,竟欺我至此!”
“主公欲兴兵事否?!我等也正有此意!”
“主公!”
“主公!”
“尔当加紧收编部曲,选练吏卒,”曹操咬牙切齿道,“那陆廉不过好勇斗狠罢了,临敌布阵,哪是你们的对手!等我修书一封,与袁本初说明利害,到时兖冀精兵齐出,定要踏平徐州,方解我心头之恨!”
早春的夜风有些凉,哪怕赴宴时用了一些酒,此时酒意也散尽了。
她骑着马,陈登坐在车上,听着马蹄与车轮声,咕噜噜而过。
“我看曹孟德嬉笑怒骂,是个很喜欢跟人交往的人。”她突然说。
陈登“嗯”了一声。
“他似乎还不停地夸了徐州。”
“嗯。”
“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徐州人?”
“他夸徐州,是因为徐州残破。”陈登静静地说道,“若是徐州户口百万,兵甲坚利,他就不会夸徐州了。”
她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辞玉。”
“哎?”
陈登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
“我是个文士,不能临阵,你却不同,”陈登冷冷地说道,“你好好记下今天那些武将的脸,将来战场上撞到,休令他们跑了。”
她转过头看了这位文士一眼。
她很少见到笑嘻嘻的陈登露出这样的神情。
炭盆里重新装满了一盆上好的炭,诸夏侯曹也纷纷离去,又有婢女送上了一盘点心,一壶热蜜水。
曹操展开一卷新书,正要集中精神时,一只小小的手忽然捉住了他的袍角。
“耶耶,”一只小娃娃扬起脸来,有点困惑不解,“你说了那么多,到底哪句是真的?”
这位父亲放下书,将小娃娃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哈哈笑了起来,“你说哪一句是真的!你来说说!若是猜对了,耶耶就给你一块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