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铁一样的手差点给她拍散架不说,这个哥上下打量她一番,冷不丁地还奚落她一句:“上次一别已有一年整,贤弟还是未见须髯啊!”
……十年过去她也不可能长出须髯来啊!这东西哪好看啊!东汉时期这些男人都什么审美什么毛病啊!
树荫不远处有溪流,太史慈洗洗脸,又喝了点水,给自己略微整理一番后,回来坐下。
“离青州千里之遥,在此又能见到贤弟,使我大慰平生。”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她有点好奇,“子义兄为什么会来徐扬之地?”
“我欠了许多人的债,”他说,“我要去还债。”
“哈?子义兄为什么会欠债?”
这人投资不善?或者爱喝酒?甚至是条赌狗?
“我年幼时,我父弃世,后来我离家求学,家中老母年迈体弱,北海孔融,扬州刘繇都曾接济过我母亲,”太史慈说道,“去岁我替孔北海送信,便为报恩还债。”
她恍然大悟,“你这次是要去寻刘繇。”
“是。”
“也是如此报恩吗?”
“是。”
孔融被贼所困时,全城上下没人敢出城求援,只有一个太史慈为了报恩,在贼军重重包围之中突围而出,数日数夜不眠不休赶到平原城来求刘备出兵。
她对太史慈那个被火燎过的胡子印象特别深,因此甚至不必想象也能猜到这一路何其艰辛惊险。
“你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报恩了吗?”她问道,“刘繇资助你家不过金帛,为何不用金帛来还,而要用命去还呢?”
太史慈转过头看向了她,似乎并不觉得她的问题突兀,只是豁达地笑起来。
“家境寒苦,虽未至不名一钱,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还债。”
她还是不赞同,“刘繇是大汉宗室,扬州刺史,不会在意那一点钱吧?”
“丈夫在世,恩必报,德必酬,”太史慈说道,“与刘使君身居何职又有什么干系?”
“既然这样,”她想了一想,“我这里有点东西,分你一半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心里想到的自然是收缴到的笮融那些金银。对她来说,自己赚的钱是钱,这些收缴来的东西难免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存在感,而且自从经历过董太师的小钱危机之后,她对这些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总有点偏见。粮食是不能乱给人的,但是金钱珠玉这东西,拿来帮帮朋友也没关系吧?
尤其是这样一位勇武、孝顺、坦坦荡荡,又很讲义气的朋友,她想,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钱财,一次又一次地被迫给人卖命呢?
太史慈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一身细布短衣,身背长弓长剑,树下拴着一匹马,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没有半点金玉饰物,显见不是什么豪富之人,却那样认真地要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分他一半——
其实也只有面前滋滋冒油的一只兔子,一只锦鸡,倒颇有些馋人。
太史子义莫名觉得这幅情景很是可爱,这位年轻朋友天真的话语也很是可爱,甚至连剃过他胡子的那一点事也被他抛之脑后,只记得少年当初看管瓜棚,刚一见面便请他吃了一餐饭,一颗瓜的往事。
“好哇。”太史慈豪爽地应了一声,拎起一只烤得差不多的兔子开始啃,“那便多谢贤弟了!”
“好吃吗?”她关切地问道。
大清早起来就没吃饭,忙着赶路的这位神射手啃得津津有味,含含糊糊地用表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于是陆悬鱼脸上也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那就行,我还想这兔子只拿盐腌了一下,不见得入味……”
土路的另一旁慢慢传来了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所发出的声音,吱吱呀呀,显得很是勉强,而许多车轮一起这样吱吱呀呀,整支车队都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我的车队来了!”她跳起来,“你且慢慢吃,等一等我。”
“……啊?”
路的另一边出现了田豫骑在马上的身影,见到她与太史慈,也吃了一惊。
“郎君……”
“装了钱帛的车也运出来了吧?”她问。
“不错。”田豫指了一指后面,“那些由冀州兵护送的便是。”
“好,”她回过头,冲着太史慈招招手,“这二十车钱帛,分你十车。”
田豫石化了。
太史慈也石化了。
“……贤弟?”他将烤兔子从嘴边放下,试探着喊了一声,“这些是你的?”
“嗯,”她点点头,“都是我的,现在有一半是你的了。”
这个八尺高的,打扮总是很像人间兵器的青年冲了过来,表情很是崩裂地在马车旁翻了一翻,然后拿出了十个金饼,给她看了看。
“这些就足够我还刘繇的债了,”他眼睛有点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其余的贤弟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