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提前下令,让他们完成任务就去死,那反倒会弄巧成拙。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倒戈? 所以,出发前,那些真正的策划者们众口一词,要他们完成任务后就“回来”,并暗暗期盼他们能死在海上。 如果活着回来也无所谓。 回来,带着纹身,做不了正常工作,得听话地被他们聚在一起,方便管理。 ……问题是,炸·弹客怎么会知道纹身的事情?! 这几年下来,看过他们纹身的,不是死了,就是策划者。 难道当年真的有人逃出来了?还是…… 但眼下情势紧张,容不得他们多想。 今晚的几炸,已经把他们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脉成果炸成了齑粉,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桑贾伊强行动了动壅塞的喉头,张开嘴,刚想作出一番解释,炸·弹客却态度很客气地转变了要求: “我知道桑贾伊先生想说什么。” “我们也明白,纹身不算什么铁证。” “说不定你们是关系好呢,所以才纹了一样的纹身。” “所以脱衣服的事情,我们也不强求,毕竟这里还有孩子。” 炸·弹客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下达了下一个指示: “现在,请年龄低于18岁的客人前往纪念堂。” 闻言,“白盾”众人耳里宛如滚过了一道惊雷。 不能去! 纪念堂里有—— 已经有技术人员紧急赶出了分析报告,总部会议现场人手一份。 在场的诸位高层越看,越是愁容满面、眉头深锁。 有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正安置在“哥伦布”号的船只上,不仔细看的话,它仿佛就是“哥伦布”号的一部分。 “蜂群”带有一定的红外分析能力。 铁盒锁得极死,所有的电路都被包裹在里面,因此想像警匪电影一样剪断几条线就能解除炸·弹,完全做不到。 这只盒子,里里外外加起来,总共分布了15个触发的小机关。 显然,只要检测到一点移动,它就会马上爆·炸。 炸·弹客在铁盒内壁处塞了一层高级的绝缘物质,严防任何人用切割、打孔的方式侵入其中,一旦破坏,也会马上触发爆·炸装置。 想要靠注入液体或气体让它失效,也是不可能的。 里面设置了小小的浮漂,注入液体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触发十五分之一的爆·炸开关。 里面还设置了温度感知装备,一旦读取到温度改变,也会立即爆·炸。 至于其他的几项引爆手段,也将“白盾”想要拆弹的心彻底堵死。 至于最核心的炸·药,被隐藏在一个盒中盒内。 只是“蜂群”的红外检测能力,只能到此为止。 他们无法确定里面的炸·药含量。 可如果里面装填的是CL-30,那就足够摧毁整个小岛上的建筑了。 ——那炸·弹客没有说谎。 这真的是一个“拆不掉”的炸·弹。 这样成熟完备的技术,让整个“白盾”都为之束手无策。 眼看着那些年轻人都驯从地离开了尚且还算安全的宴会厅,他们只能空着急。 谁知道炸·弹客会不会狗急跳墙? 待整个宴会厅里只剩下成年人后,炸·弹客终于再度开口了。 这回,所有人一起开口,声音依旧是温和、冷淡的: “我要桑贾伊,在五分钟内用左侧桌子上切蛋糕用的餐刀,割断哈丹的喉咙。” “五分钟后,纪念堂的炸·弹就会引爆。” “请桑贾伊先生注意时间,不要超时啊。” 下一秒,环绕在纪念堂内部的“蜂群”,便检测到了炸·弹“滴”的一声启动音。 ——它最核心的引·爆措施,是定时炸·弹。 “白盾”立即行动起来,去捕捉那信号的发出源头。 然而,那信号宛如幽灵,直接原地消失无踪。 不远处的桥边,围来了大批i各分部门的记者。 有领头的记者大声同守桥的“白盾”交涉,其他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此没人注意到一辆混迹其中的采访车。 司机傅老大稳稳坐在车里、压低了帽檐,身上的衣服裹得极厚,一点体貌特征都不露。 他戴着耳道型隐形耳机,嘴里含着薄荷糖,远远问道:“小唐,怎么样啦?” 唐凯唱叼着牛奶吸管,稳坐地下室,并不着急。 他的指尖抚过键盘,带来了一片流畅的流水音,随后就捧起热牛奶杯,偷偷得意地欣赏一会儿自己的成果。 他像小鼹鼠一样安心藏在这个窝里,对自己实际的能力和水平不甚了解,只是觉得“白盾”技术人员手段还挺一般,肯定干不了他现在的活儿。 唐凯唱暗暗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 变起仓促,整个宴会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刚刚还有十几个孩子去到了纪念堂! 炸·弹客终于撕扯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残忍冷血的一面。 有宾客大声咒骂炸·弹客。 宁灼也在混乱中猛然捉紧了单飞白的手腕。 单飞白肩膀痛得一抖,却并不动容,反手拍了拍宁灼的手背,又擅作主张地把手指穿插·进宁灼的指缝,野蛮地发力攥紧。 哥,信我。 桑贾伊的眼睛全红了,良好修养荡然无存:“你他妈的——这是拿人命威胁我?” 他知道,一旦自己动手,真的杀了哈丹,下一个就是李顿,再下一个就是自己。 炸·弹客轻描淡写地露出了獠牙:“是,我拿银槌市最尊贵的一批人的人命威胁你。” “我用整个银槌市做陪葬,让你们死。” 说着说着,合成的群体人声带出了浅浅的笑意。 那语气已经不像当年“哥伦布”号上的任何一个人,只像炸·弹客单飞白:“‘英雄’啊,你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