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意晚便不理贺清风了。
两人面对面碰见时,长公主还朝对方翻个白眼儿冷冷一哼,看的小太监直皱眉。
印象中的殿下对郎君们都很不正经。
且向来只有殿下哄别人的份儿,从未有哪个郎君能让殿下这么生气,还这般……孩子气。
贺清风对此恍若未闻。
只在每次擦肩而过后勾起唇角。
如此过了三日,赵意晚忍不住了。
这狗东西竟然也不来哄哄她!
是她生气生的不够明显?
还是他压根儿不在意她生不生气!
于是这日,长公主得知贺清风去了汤池后,鬼使神差的追了过去。
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掉入汤池外。
赵意晚还从未去过汤池。
许是因为她不愿看他痛苦不堪的模样。
又许是因为自家两个呆头鹅隔一日便要去伺候贺清风泡药浴,让她觉得生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汤池周围布满了鹅卵石,还有一排青葱树木围绕,从外头根本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但并不妨碍声音往外传出来。
“溱太子,您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是阿喜的声音。
“神医说您体内毒素清的差不多了,明日开始就不会痛的昏厥了,也不会这般冷了。”
贺清风浸泡在池子里,低低嗯了声。
这两日的疼痛确实减轻了些,但依旧是难以忍受。
“不过现在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您的屋子我刚刚加了好几个暖炉,还带了几个手炉过来,等会儿不会冻着您。”
阿喜的面前放着一排加热过的手炉,在冰凉的地上散发着诱人的暖意。
虽说谷里四季如春,冬天也来得较晚。
但并不代表属于冬季的寒凉会缺席。
已过十一月半。
以往舒适而清凉的鹅卵石,如今已泛着层层冰冷,立在上头都觉得遍体生寒。
侍卫眼巴巴的瞧着手炉。
一步一步慢慢往过来凑。
只手还没碰上便被阿喜一把拍开。
“这是给溱太子准备的,别碰!”
侍卫收回手搓了搓。
小气,摸摸都不行!
赵意晚听着气笑了。
这么体贴入微准备周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侍女呢?!
贺清风突然睁眼,
往某处瞥了眼。
侍卫与阿喜也同时侧头。
“谁!”
赵意晚眨眨眼。
这就……被发现了?
既然都发现了倒也没有掩饰的必要。
长公主大大方方的踏上台阶:“是我。”
阿喜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去。
“殿下来了。”
趁着阿喜转身。
侍卫眼疾手快的揪了个手炉抱在怀里。
贺清风的眸子轻轻闭上。
入骨的刺痛与冰冷已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赵意晚进来后先是瞪了眼小侍女。
才转头看向贺清风。
在看到那人额上的冷汗和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后,面上的漫不经心逐渐消散。
赵意晚眯起眸子,她着实不该来。
看他这般模样,她什么气都没了。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
赵意晚的眼里只剩那张平淡隐忍的面容。
仿若过了几个春秋,香灰燃尽。
侍卫上前将人捞出来,熟练的给太子披上早已备好的衣衫,阿喜将手炉一股脑儿的塞到太子怀中。
这是第一次,贺清风没有晕在汤池里。
太子在侍卫怀里半睁着眼看向赵意晚,轻轻一笑,温柔极了:“还生气呢?”
赵意晚抿唇摇头。
脚下似是灌了千金,竟挪不动分毫。
“别生气,孤以后不躲着你就是。”
说完这句太子便彻底晕了过去。
侍卫急忙向赵意晚告退,抱着太子疾驰而去。
赵意晚眼睛发酸。
一阵风过,眼里有一颗晶莹落下。
阿喜吓了一跳。
“殿下您怎么哭了。”
赵意晚回神。
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微微一怔。
“风太大,进了灰尘。”
赵意晚淡淡道。
回到院子后。
赵意晚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子的屋。
侍卫动了动唇角,可见到赵意晚沉寂的面色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出去关了房门。
赵意晚坐在脚踏上,定定的瞧着贺清风。
这几个月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坐了许久,赵意晚才叹了口气起身。
罢了罢了,野猫就野猫,丢人就丢人,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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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过早饭后。
赵意晚唤来林鹊。
“鹰刹如何了。”
半月前,鹰刹给她认了错,并保证再也不随意寻死,她原本
也不是真的让他离开,只是生气他作践自己的性命,既然他认了错,她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神医说他恢复的很好,再过一月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