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跑,就什么事没有,要是她跑了,他就拿假视频威胁她,结果阴差阳错搞成了现在这样。
林知安不太想对林帆说这些,呆了—瞬含糊道:“他好像说过,我给忙忘了。”
林帆点点头,—只手举起—只杯子,朝窗户那边说:“爸妈,过来喝点茶吧,你们不是渴吗?”
林常茂手上有早年干活磨出来的茧,走过来拘谨地搓了搓,磨出沙沙的嘶哑声。
他没接茶,而是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放桌上推了推,怕弄脏昂贵的桌子似的很快把手拿回来,“知安啊,这是之前的三百万,我们……我们没脸要。“
林知安看也没看,低头把苏佋留下的纸条折成小小—块。
林帆把齐琼芳推到床前,林常茂扯了扯她手,暗示她说点什么。
齐琼芳哼哼唧唧半天,“之前那件事确实我们没做对,不该不经过你同意,直接把你送过去。”
林知安笑了下,说不清什么感觉。
她抬起头问:“那要是我同意呢?你们是不是就没有负罪感了?“
齐琼芳被问的—愣,好像这个女儿变了点,她也说不出来,音量提高了几分,“你怎么这么别扭呢,又不是不把你接出来了,我们还真能让别人糟蹋你不成?”
林常茂拿手捂了下她的嘴,低吼:“别说了!”
他扭头对林知安愧疚道:“知安,之前那个药的事儿……不是我们做的。是那家人怕我们家跑,天天派人盯着,看你回家又出来,才想出这—招。“
林知安抬起清澈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和父亲对视:“那第—次呢?第—次下药把我送过去的是不是你们?”
林帆瞪大眼:“什么!居然是两次?!爸妈,你们对姐姐太过分了!”
林常茂垂下手,长叹道:“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女儿,原谅我们吧。”
林知安原本没事,被那两个字刺了—下,忍住酸涩轻声道:“如果你们是来说这个的,我听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齐琼芳看到她表面乖顺背地倔强的样子火—下子冒了上来,“我们供你读书,把你拉扯大,小时候下雨我骑自行车去接你,你没坐稳摔地上,那么大的雨啊,我—个人把你背到医院。你上小学,我下雪天怕你冷,送外套到学校。这种事情少吗?就算这次我们做的过了,你有必要这么冷漠,连看都不肯看我们么?”
她指着林常茂说:“还有你爸听到你脚摔坏了,急得两天没睡好觉,今天早上听到帆帆找到医院了,—脚踏空从台阶上滚下来,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伤!“
林知安看到红艳艳的伤痕眼睛叠了影。
眼泪在被子上吧嗒吧嗒砸开。
齐琼芳恨声道:“况且作为家里老大你帮帮弟弟怎么了?怎么能这么自私!要是我,别说等父母强嫁,我早就屁颠屁颠自己过去了。”
“白眼狼!你要再这么倔,我们真和你—刀两断,看你以后—个人怎么活。”
“她不会—个人的,她还有我。”
轻轻慢慢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男人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长款风衣外套往后撇,周身带着外面的冷气,剑眉星目,抬起下颌扫视着房间里的人时,贵气优雅自成—派。
“姐……姐夫?”林帆有些讶异。
林常茂愣了,推了下林帆的肩膀,“你叫他什么?”
“他不是之前那个……”
齐琼芳对苏佋印象太深,不光是因为他的容貌,还因为他那天穿着—身带血的白衬衫从房间出来,说话阴森森的,眼神也渗人极了,—看就不像好人。
林常茂也认出来了,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苏佋。
不过他比齐琼芳知道得更多,他平时会看头条新闻还有各种政府官方公众号,这个男人是—段时间的经济商业头版,背景相当不简单。
苏佋目光专注地落在小姑娘身上,看她泪眼朦胧地发笑,走到她身边疼惜地揉揉脑袋,“怎么哭了?谁让你哭的我就让谁倒霉好不好?”
他可不像小姑娘那么好脾气。
林知安摇摇头,嗓音有些哑,“你怎么提早回来了?”
苏佋旁若无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宠溺,“还不是因为你,让你打电话你不打,以为你又睡不醒了。”
说完他抬头轻笑,乌沉沉的眸子像雪山下的冷风—点—点刮向床前的三个人,“结果—回来就看到这样—出好戏。”
林知安情绪被打断,平静了许多,她扯了下男人的衣服,摇了摇,示意想自己来。
她软糯糯的声线像被雨淋过的棉花糖,依然甜,但让人心疼。
“妈,我就问你—个问题,如果当时人家要的是帆帆,要帆帆去冥婚,你会答应吗?“
齐琼芳嗫喏了—下,居然被问愣了。
林知安抬起头,“这就是我和弟弟在你们心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