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喃感觉自己沉溺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头很痛,身体很沉,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烧灼感。
前方似乎有光亮的出口,那儿有花香,有蝴蝶。她想过跑去,但身体丝毫不能动弹,像是有重物拉着她下坠。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口鼻,窒息感铺天盖地。
她惊吓着坐起来,大口喘息。
视线所及全都是陌生的陈设——
她分明躺在一间陌生的、色调压抑的房间中。
窗帘紧闭的缘故使得房间更加昏暗,一时间她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深夜。
这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温喃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
梦境中的香气来自于床头的香薰,而蝴蝶...则是头顶吊灯垂挂的水晶流苏。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雨幕中,似乎有人抱着她奔跑...那是谁?
头很疼,就在她难以消化这一切的时候。
“姐姐,你醒了。”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来。
秦温喃警惕地看过去,频频被惊吓,她俨然像一只炸毛的垂耳兔。
青年神出鬼没,穿着丝绸品质的睡衣,头发不似以往任何一次服帖,像是刚刚冲完澡,还半湿着。
身量高、气场沉。
鬼魅一般的,又是他。
看清他的脸后,秦温喃甚至有种被宿命缠身的无力感。
贺家的少爷难不成一天天的都悠闲至此吗?他没有工作要做吗?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周旋,做无谓的争论。
想做的唯一件事就是赶紧下床,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可是当她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穿着不属于她的睡衣,明粉色的。
骤然间,她的头又开始疼,天旋地转。
她按住太阳穴,半个身体撑在床边。
贺驰亦在不远处,目睹女人的所有举动,他扯了扯嘴角。
拿着一杯温水,走到她身前:“姐姐昨天受了寒,晕倒了。”他说。
眼神寂寂,口吻平静。
秦姐姐不言语。
见她脸色苍白盯着自己的衣袖,贺驰亦试图打消她的顾虑,“姐姐别担心,衣服是我安排人换的,旧的那件,湿了。”
紧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这是哪里?”姐姐终于出声了。
“这儿?”贺驰亦笑了笑,学她的动作环顾屋子周围。
紧接着试着将水杯放进她的掌心,但是女人无动于衷,他垂下嘴角,又站站直,“这儿是我公司。”
“.....”公司吗。
秦姐姐心跳有些不平稳。
“好姐姐,喝点水。”青年语气中的讨好是人都能听出来。
“不用。”
“....”闻言,贺驰亦愣了一秒钟。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态度又相当古怪,他并没有像先前任何一回那样,在提出的要求得不到回应之后,开始逼迫用言语施加压力,他这次仅仅是将手中的水杯转头放到了床头柜上,“行,姐姐渴了就喝。”
放下水杯,他双手叉腰,不停打量着屋里,似乎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俨然是不打算放女人离开的架势。
“我的衣服呢?”可缓过劲的秦姐姐主动张口问衣服在哪,并不打算顺他心意逗留此地。
她想走,贺驰亦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去深究。
“啊,衣服。”贺驰亦无所谓的耸耸肩,“扔了。”
“扔了?”秦温喃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扔——”
“嗯,如果不是姐姐执意不肯换掉那身湿掉的衣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病,你知道医生怎么说你吗?你有多久没好好检查身体了?贫血、低血糖,还穿着湿衣服。”
听见衣服被扔,秦温喃平静了一会儿。
在青年滔滔不绝地话语中,以及在他收留自己的好意中,她选择接受。
一件衣服而已。
“那我的行李箱....”她并没有再屋里看到自己收拾好的行李。
贺驰亦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说,
“前天晚上太匆忙,行李箱还落在原地。”
停顿片刻,他看向女人,目光幽微:“如果姐姐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去取。”
原来,原来那段记忆并没有出错,晕倒后就是他抱着自己....
醒来后就躺在这里了。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不止陌生而且突兀。
究竟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啊对,忘说了,姐姐此时此刻就在滨江边儿上,整个城市最高处,往下就可以直接俯瞰整座城市、漂亮至极的夜景。”
“这是我认为,可以抚平难受的心,此时此刻唾手可得的方式。”
“姐姐还觉得难受吗?”贺驰亦想方设法地让女人情绪提起来,可是似乎....
“我的花,和行李箱都还在那边对吗?”
可面对贺驰亦口中的夜景,秦姐姐似乎并不买账,一个劲的依然在问她那几样微不足道的随身物品。
贺驰亦有点儿不愉,但是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