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妖兽轮不到初霁出手,黎望潭掐诀念咒,五行轮转,一波带走。
就是走得慢。
而初霁坐在马车上,笑眯眯指点毛蔷去开妖丹。
当老板的快乐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就当他们快走出密林,看见梓水时,忽然听见有微弱的人声。
“拉一把。道友,拉一把……”
他们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有个小土丘。土丘里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有气无力招着。
黎望潭双眉微蹙。
毛蔷紧张不已,抡起大锤:“事出反常必有诈!我们上去锤了他!”
她拉着黎望潭就要去打地鼠,初霁赶忙拦下:“等等!”
word表格里泛出微弱的红光,证明前方有危险,但危险性不强。
她跳下去,低声问:“道友在做什么?”
那人像个鹦鹉,重复着一句话:“拉一把……道友,拉一把。”
初霁又问了一遍,那人还是没听见,幽暗的密林中,只有土丘里伸出的手,和从土下传来的,重复的语句。
还怪吓人的。
若她们上去拉一把,会不会反被手扯进土丘里。
“要我说还是先抡了他!”毛蔷一蹦而起,再次被初霁按住。
她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头,嗖的丢过去,正中掌心。
那只手“哎呀!”一声:“谁没事儿打爷爷!”
他顿了顿,忽然拔高嗓音:“有人路过吧!道道道友我在这里,快拉我一下!”
语气跳脱,刚才应该只是没听见。
初霁让黎望潭挖土,那土看似寻常,实际硬得水火不入。
一个时辰后,容貌约四十上下的男修灰头土脸钻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颜色,整个人跟煤球一样,解下腰上脏兮兮的乾坤袋塞给黎望潭:“多谢道友相救!这里是一点心意,请一定收下。”
黎望潭开袋,绿莹莹的灵石露出光芒,没有什么诈。
初霁问:“你被仇家埋伏了?”
男修揉揉眼角:“不,我只是在地下找东西。”
他看了看初霁,取出一片刻满玄奥铭文的法器碎片:“不才在下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您手上要是有货,多少钱我都买。”
初霁打眼看过去,这种碎片她有很多,越澜修路时,隔三差五炸出来一堆。
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答应。男修虽然狼狈,但衣着举止都不普通,出手阔绰,怕是哪个世家的嫡系子弟。
他们分道离开后,初霁终于走出密林,来到梓水畔。
眼前景象之壮观,很难用言语形容。梓水源头不是高山,也不是大海,而是地底。
一道巨大的裂缝横隔在眼前,幽深似大地张开的嘴,水从地底涌出,流向西南。陆地被冲刷成几座小岛,时有飞鸟栖息。
放眼望去,天地间云雾缭绕,河水静静流淌。
若不是有人告诉她,梓水是河,她还以为这是一片海。
初霁换上备好的船只,沿河而下,不多时,就汇入大大小小的船群中。初霁一行人默不作声观察,有一部分船的桅杆顶挂着一只龙头,漆成黑色,它们普遍干净漂亮,□□成新。
还有一部分,就像初霁的船,烂得千奇百怪,船上人也混杂。
又行一段路程,只见一组长不见边的青金拱门浮在水中,墙体雕满了黑色游龙。
过了这道关,就是载龙泽。
拱门口拓出一道狭窄的平台,六个衣着各不相同的守城卫正逐个盘查。
“所有人把过所拿出来!”一个守城卫高喊,“西南形势紧张,不配合检查,休怪我们不客气。”
初霁盯着前方,一个小船中,守卫看了看船主的过所,忽然将他挑翻在水中,船主试图挣扎:“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正经的梓水人!”
守卫当头一棒下去,猩红散在水中,晕过去的船主被人带走。
周围死一般安寂。
接着,守卫从那艘船中搜出十几个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姑娘。
“先带去监牢里,核对身份再放行。”
原来是拐卖的被查出来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那守卫面无表情,目光冷厉;“下一艘。”
下一艘正是初霁的船
船中气氛紧张,商队四人不敢作声,毛蔷也屏息凝神。
初霁出船,递上周大娘为她准备好的过所。
守卫摸了摸黄色的纸,蹙眉道:“你叫周舟?”
初霁笑道:“回您的话,是。四十年前梓水发洪,我和长姐逃难出西南,就过上了奔波的日子。这次来梓水,一是归乡寻找我那失散的三哥,还有……”
她卖了个关子,取出一盏灵石灯,小心翼翼点亮。
“我是个跑商的,您一定懂的。”
守卫盯着初霁:“四十四岁?我看你容貌修为,就算是练气大圆满,也不会生成十几岁的模样。”
初霁一愣,捂脸笑出声:“您这话我爱听!不枉我每天晚上敷面膜,涂眼霜,还请水灵根修士为我水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