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常啊。"理矢巍然不动,权当自己是座雕塑。
锐利齿尖用力的前一刻被收回,变成温热的吻重新落下∶"心不在焉到根本没听招待员介绍这是情侣套房.…?"
"什唔。
停顿几秒,再分开时松田阵平开始有点怀疑这到底是在折磨谁,不过面上他保持住了从容不迫,只是语调稍稍放缓∶"突然要看不喜欢的恐怖片……."
犹豫几秒,他还是按原本的步调稍稍下移了吻的落点。
说不清是不是血管被触碰到的危险感、血液加速流动起来的一瞬间,理矢有一刹那失声。
不过这次他的嗓音同样迟了几秒才响起,给出了充分的空隙,艰难地慢吞吞地咬字∶"……或者我们该从人鱼岛那次说起吗?"
-等等松田君。"她终于忍不住投降了。
"再或者你从初级拆弹教学初频中学到的复杂拆弹技巧?"
刚刚升温的血液在快速冰冻,被紧绷的声带连发音都生涩起来∶"……你后来没有问起过。"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但那应该是一次性的,要再让你展示完全是故意为难吧?"他叹气。
"……."当然是为难了,即使后来有抽空学习过,但她甚至没法分辨重现列车上的拆弹到底需要多高水准。
感受到忽然顿住的动作,松田阵平伸手把她冰凉的身体捞过来,才察觉自己好像吓人过头了。
心软的同时,他不由苦笑∶"理矢,你其实根本没察觉、自己有多轻信人,那些疑点甚至都没特意对我掩饰多少啊。"
是的……明明深知他的敏锐,但似乎一旦接近就很难真正防备起来。
现在回想,在不设防的状态下、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暴露了多少疑点……被刻意无视的隔阂与隐瞒一下子似乎就要清晰起来。
她几乎要彻底清醒,仿佛透过梦境返回现实,下意识想挣脱他的手。
失败。
用了点技巧、把人在身前按稳了,松田阵平心中无声叹气。
…….其实本来没想这么直白的。
但是一直隐隐感受到的恐惧、或者动摇,在最近越来越近的距离中愈加明显,再视而不见下去、也许隔阂将成长为真正的裂隙……那并非他想要的结果。
而这次出来之后,理矢已经要接近防线边缘、只差一点点推力…即使不是今天,他也会另找机会解决这件引而不发的潜在危机,扼杀它破土而出的丝毫可能。
"理矢,可以回答我三个问题吗?"
低头与她额心相抵,试图传递温度的同时,松田阵平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柔和低缓,仿佛担心再大声点就会惊动夜色。
...可以。"
"你仍然热爱着肩膀上的樱花,对吗?"
"是的。"
"我们的情感是真实的吗?"
"是的。"
"那么,最后一个……你要做的事情、有被逼迫吗?"
"哈?"理矢微怔,心情复杂,"没有,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男人的嗓音笃定,明亮的笑意几乎满溢过去,"不过,不要轻易置身危险之中.…….答应过我的要做到吧?"
.…嗯。"颤抖但同样坚定的嗓音。
不小心把女友欺负哭了,不得不花费了比拆弹还要多百倍的耐心解决后患。
然后迎来了自找的折磨。
下意识就会去倾听身侧清浅的呼吸,但这只会增添睡眠的难度……松田阵平努力保持在一个克制的距离,但杂念丛生驱逐不开又摆脱不掉,只能努力共存。
他今晚第数次叹气,忍不住抓住身侧毫无防备向他摊开的柔软掌心,凑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可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