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用过早膳后,寒月端来了一碗药汁,道:“少阁主,这是阁主开给小姐补身子的药方,让每日服用。”
顾长庚看了一眼,道:“放下吧,去备些蜜饯过来,清浅她怕苦。”
“是,少阁主。”
林清浅望着黑乎乎的药汁,嘴里跟着发苦了,小脸皱成一团,道:“我身子早已无碍,我不喝药!”
“这是调养身子的药,你受过伤,身子需好好调养回来,这药不是很苦的,我与师父说过你怕苦,让他尽量别开太苦的药材。”
“我才不信你的话,看着黑乎乎的样子,就很苦……”
“你看,寒月拿了蜜饯过来,喝了药再吃蜜饯就不苦了。”
林清浅摇着头,显然不信顾长庚的话。
顾长庚拿着舀起一勺子,自己喝了口,笑道:“我尝过了,真的不苦。”
看顾长庚面色如常,林清浅半信半疑,“真的?”
“你喝喝看,真的不哭。”
林清浅试探的喝了一勺子,顿时眉头紧蹙,“你骗人,这要分明是苦的,你……”
话音尚未说完,嘴里被塞了一颗蜜饯,顾长庚嘴角噙着淡笑,微挑眉梢,“看……不苦了吧。”
嘴里蜜饯的甜味中和了药的苦味,一时倒真的不苦了。
于是在顾长庚温声细语下,一勺子药,一颗蜜饯的哄着林清浅将药喝光。
寒夜和寒月在一旁看着,对视了一眼,神情无奈的笑了笑。
少阁主和小姐,你们好歹顾忌一下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下属吧,他们看着,心里冒着酸呢。
用过早膳后,沈斐来了一趟将军府,似乎是宫中出什么事,顾长庚急匆匆跟着他进宫去了。
林清浅在府中百无聊赖,边看账本,边听春夏秋冬提起关于“她”和顾长庚的往事。
“小姐你是不知道,摄政王殿下误以为你的死了之后,那段时间过得有多不好,整日魂不守舍,像个活死人一般,病也越来越重,药都偷偷倒掉,不愿喝药,后来段将军和沈统领他们担心得不行,摄政王殿下这才开始喝药。”
春夏接着道:“但摄政王殿下身还是子一日比一日差,丝毫不见好转,风阁主说他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风阁主也都束手无策,气急了,还说出让寒夜给摄政王备一副好棺材算了的话。”
秋冬笑着附和道:“风阁主说的也不错,摄政王殿下这真是心病,看小姐回来后,摄政王殿下与一月前简直判若两人。”
林清浅表面似乎在认真看账本,实际思绪早就飘远了。
顾长庚带她回北冥路上,寒月说他伤势未曾痊愈,她未曾想到,原来他之前伤得这般重,不过也可见他对“她”用情至深。
春夏见林清浅似乎有些动容,便想着多说两人的一些往事,希望她能尽快恢复记忆。
春夏道:“还有一件事,小姐你是不知道,你不见了一个多月,摄政王有一天夜里突然消失不见,将风阁主、段将军他们都急坏了,结果找了一夜,才在城外小姐的墓地找到摄政王殿下。”
春夏话音一落,秋冬立马道:“呸呸!别乱说话,小姐好好的回来了,哪有什么墓地。”
春夏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自责地道:“小姐,是奴婢没注意,当时那具尸体,我们都以为……奴婢以后不乱说话了。”
林清浅倒是无所谓,摇了摇头,道:“……无事,然后?顾长庚他在哪里做什么?”
春夏道:“摄政王殿下穿了一身成亲的喜服,还带了另一套女子的喜服和红盖头到墓地,与墓碑拜了堂,饮了合衾酒,当然,摄政王殿下他一心想娶的人是小姐你,不知道那里是其他人……”
后面春夏越说越小声,偷偷看林清浅的反应。
林清浅眉头微蹙,精致的小脸上神情复杂。
从诸多种种来看,顾长庚对“她”真的是情根深种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儿。
到了中午,林清浅思绪乱糟糟的,看账本也看不进去,春夏和秋冬退出去备早膳了,顾长庚进宫也尚未回来。
她神色恹恹的趴在桌子片刻,忽地一个激灵。
猛地坐直了身体。
她是林浅,又不是林清浅,为何要留在将军府,现在顾长庚不在,又没人看着她,不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林清浅想起后院围墙有一处假山,正好可以从假山爬出去,她一咬牙,拿了几件值钱的首饰带上,打开门出去了。
见到将军府的下人时,她随口说自己想到处走走,倒也没人拦她,她轻而易举到了后院的假山。
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后,林清浅深呼吸一口气,抓住假山上崎岖不平石头往上爬。
……
顾长庚回了将军府,直奔卧房去见林清浅,推开门进去,没见到林清浅,他狐疑地喊道:“清浅?清浅……”
屋里都找遍了,却不见人影,顾长庚走出去,对一名丫鬟问道:“小姐呢?去何处了?”
丫鬟福了福身子行礼,道:“回王爷,小姐方才说要在府中四处走走,奴婢见她往后院那边走了。”
顾长庚颔首:“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