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氏暗下握住了林清芜的手腕,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林清芜心领神会,开口笑着附和道:“回皇上,三妹妹还常常因祖母偏袒长庚哥哥,而不高兴呢。”
两人都抢在顾长庚前开口,倒让人不免心生怀疑。
皇帝眯起了眼睛,眼神透着锐利,沉声问道:“长庚,真如丞相府两位小姐所说的那样吗?”
林清浅想到顾长庚在丞相府处境,下人都能随意欺辱,心一狠,顾不上是否会犯大不敬之罪,小脸上表情崇拜,软着嗓音道:“真的,而且长庚哥哥书念的可好了,《诗经》、《千字文》等书籍,他都能倒背如流,皇上若是不信,可当场考考长庚哥哥。”
她在赌,身为本文男主的顾长庚,定不会像林清远那种纨绔子弟。
皇帝不语,目光定在顾长庚身上,似在无声询问他,真的是如此吗?
顾长庚心中虽然疑惑林清浅颠倒黑白的一番话,犹豫片刻,还是顺着她话往下说。
“回皇上,确实如丞相府两位小姐所说,林丞相待草民如亲子,老夫人等人待草民也是极好。”
皇帝脸上的严肃慢慢褪下,爽朗一笑,道:“朕当年没看错人,知道林丞相定会好好待顾将军的遗孤,林爱卿果然不负朕的厚望。”
林琅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走出来,躬身行礼,“回陛下,顾将军乃臣的生死之交,微臣好生照顾他的遗孤,即使无陛下吩咐,也是臣理所应当尽的职责。”
林清浅心想:好一个不要脸的伪君子。
“好,爱卿是有情有义之人,来人,丞相府上下抚养顾将军之子顾长庚尽心尽职,赏黄金千两,布匹五百!”
徐氏等人跟着林琅天齐齐跪下:“微臣谢主隆恩!”
皇帝和蔼慈祥的望着顾长庚,道:“今日是太后寿辰,朕改日再亲自听听,长庚怎么对众多书籍倒背如流的,不过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不一样,他是宁愿练剑,也不愿坐下看会儿书的人……”
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皇帝轻咳一声,道:“如此,朕赏你一套文房四宝,望你日后用心念书。”
“草民谢皇上赏赐。”
“至于丞相府三小姐……”
随着皇帝话语的停顿,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
所幸皇帝下一句对脸色难看的太后道:“母后,今日你寿辰的好日子,三小姐也是无心之失,这罚不如就作罢了吧。”
淑贵妃也开口道:“太后娘娘,你念在三小姐年幼份上,不如就算了?臣妾想,三小姐已经知道错了。”
皇后静默不语,大皇子被废太子之位后,三皇子成为太子热门人选,她跟淑贵妃的仇不共戴天,淑贵妃帮丞相府,无非是想拉拢林丞相,她自然不会相帮。
皇帝都开口了,太后心中再不满,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
“既然皇上都开口了,哀家也就不计较。”
林清浅赶紧跪下磕头,“谢太后娘娘。”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去,殊不知,林清浅抬起头,声音坚定地道:“请太后娘娘给臣女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给臣女备上作画的颜料,臣女可将画上的酒迹掩下。”
话音一落,一名穿着上好墨色的缎子衣袍的少年冷笑道:“莫不是想在酒迹上作画,将痕迹掩下?呵呵……无知,你若一下笔,岂不是将风青云大师整幅十里桃林都毁了。”
说话的是平阳侯的世子,沈斐,也是一位极其崇拜和喜欢风清云画作的人。
沈斐话中讽刺的意味明显,林清浅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不出声没人当他是死的吧。
脸上表情认真地再一次道:“请皇上,太后娘娘给臣女将功补过的机会,臣女自是比不上风清云大师,但敢保证,绝不会毁了这幅画,如若不能做到,臣女甘愿领罚!”
小姑娘一身淡蓝色衣裙,眼神清澈,浑身上下透出一丝温婉内敛的贵气。
殿内的人都为林清浅捏了一把汗,心中暗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长庚如画般眉眼紧蹙,眼中满是担忧。
林琅天正想开口呵斥,皇帝饶有趣味的笑了笑,道:“好,朕就给三小姐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人给三小姐备画笔、作画的颜料。”
说着,皇帝语气半真半假的补了一句,“若是做不到,三小姐可要甘愿领罚。”
“是,臣女多谢皇上。”
不消片刻,太监呈上了作画的颜料和画笔,长达五丈的十里桃林也收起来一部分,放在一张案台上。
林清浅认真看过作画的颜料,是朱砂、铅丹、炭黑等物,虽跟现代比不上,但应该能用。
林清浅拿起画笔,沾了颜料,暗暗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宣纸上的酒迹片刻,下笔画了起来。
林清浅聚精会神的作画,殿内安静如斯,全部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林清浅放下了笔,道:“禀告皇上,臣女已经画完了。”
皇帝身旁的太监总管使了一个眼神,站在林清浅身旁的两名小太监上前,将画轴拿起来,展开。
群臣妃嫔等人好奇伸长脖子张望,看清楚宣纸上画的蝴蝶时,皆是一脸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