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1 / 4)

陈正义和陈安父子二人被带回警局进行笔录后,去医院检查完身体并无大碍,就被警车专门护送回到了家。

他们也是受害者,只需要查明便不会受到波及,反而被好好安慰了一通,平常人遇见这种事情,收到惊吓都还算轻的,好在他们心理素质都不错,态度也配合,再签下一个保密协议即可。

陈正义性格刚正,今夜发生的事情绝不会透露给其他人,并且也在回家的路上都再三告诫儿子也要做好封口的工作。

这一晚对他们而言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夜。

他们惊恐于的世界居然真的存在非人的事物,那位美艳妖娆的灯灵,有着那么奇异的力量,似乎能够蛊惑人心,似乎也以人类生命为食。

三十多年来的世界观被揉碎重组成不知何模样的东西,陈正义觉得脑仁胀痛,对未来也有茫然,既然存在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那么他们凡人的世界还能够再安稳多久呢?

“爸,你先去歇着吧。”

陈安扶着他坐在沙发上,顺手把两只拐杖也放好了。

陈安浑身都不怎么自在,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强,渡过最初的惊吓后,反而有些坦然了,只不过比起这些来,想起陈正义奋不顾身的救出自己,他那身刺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扭扭捏捏的喊了声爸,这也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陈正义心口还是暖洋洋的,大大方方的应了声,冲散了许多他内心原有的焦虑。

“你也回房早点睡吧,明天就不要去学校了,今夜这事闹的啊,我心里发慌。”

陈安确实累了,被绑架脸上还受了点擦伤,对一个少年来说今夜足够惊心动魄。

老式的独栋平房,陈正义因为腿有残疾搬到了一楼书房住,楼上两间卧室原来是妻子和儿子的,可是妻子被他气跑后回了娘家,他每次去找人总是被岳父母婉拒他来,虽然还没有正式离婚,但已经分居了快三年,由此房间也空置了下来,只有他不耐其烦的每天上楼打扫打扫,不至于落下灰尘。

见儿子打着哈欠上楼去,看样子还有睡意,没有被影响到太多,陈正义才放心了,但他自己却还是坐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后,之前没察觉到的不对劲都和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连续不断的播放起来。

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他有时候连一双筷子都握不稳,又看看装着假肢的小腿,脱离了拐杖他就是个废人。

那么他今日又哪里来的气力,哪里来的身手,居然一个人揍趴了三个歹徒,都还是体格不错的壮汉。

细想起来,这么多的怪异他那个时候却没有丝毫察觉。

到底怎么也想不通,陈正义抓了抓一茬寸头短发,紧紧的皱起了眉。

“阿正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有些虚幻也有些模糊,但是话语中的熟悉感却让陈正义猛地抬起头来。

可是他的面前空无一物,昏黄色的白炽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但这并不奇怪,本来他家的灯泡就是有些坏了,电路也有老旧,早该换了。

他扶着沙发站起来,支起拐杖环顾四周。

客厅并不大,他的视线正好一览无余,可室内也并无任何变化。

“唉——”

那是空气中发出的悠长的叹息。

“爷爷,是您吗爷爷!”

忽然想起了什么,陈正义睁大了眼睛,想用自己这不大清晰的视线看清楚。

“阿正啊。”

声音稍稍大了一些,也让人听出其中是苍老而沙哑的嗓音。

陈正义有那么一会儿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还也和比小安差不多大,那时候爷爷就摇着一把破蒲扇,抽着杆水烟袋,坐在武馆后院的大槐树下,指点着他跳木人,扎马步,把基本功都练结实了。

最难受的其实就是寒冬与酷暑,他那时小还不懂,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上完课后就能疯了一样的跑出去玩耍,而他却只能被拘在院子里,流着汗撒着泪,任由衣衫被浸湿,浑身汗臭,一年一年的熬打所谓的功夫。

确实,等到成年以后,他的个子可比同龄人魁梧,身体素质更是棒的没话说,一年到头来从没生过什么毛病。

后来顺理成进军队里服役了两年退伍回来,可那时候爷爷也早就不在了。

“爷爷,您要是回来了,可以露个面见见我吗?这些年来,我也好想您!”

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陈正义经过前一晚的世界观轰炸,接受起异常事物来倒也顺理成章起来。

这一瞬间,他并没有畏惧感,只有心里充斥着浓浓的期盼,他希望可以得到一句确认,是他的爷爷,含辛茹苦将失去双亲的他抚养成人,这世界上除了儿子陈安以外,他最为血浓于水的亲人。

又是一声惋惜的叹气声。

那道声音仿佛也不忍看着一只腿残疾的男人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客厅四处找寻。

“阿正,是我,不过我现在可没法子露面,人和鬼本就是两个世界,接触的近了对谁都不好。”

明明都看不见,陈正义却感觉到头顶仿佛有什么在温柔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