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晚上白咏梅到家,杨菊花便讲了退婚的事,弄得白咏梅很惶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咏梅,你先去做饭。”白大庆支使女儿去厨房。
白咏梅在地里忙活一整天,早就累得腰酸背痛,但白大庆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白继福自从和朱桂花离婚后,日子过得挺舒坦悠闲,他也想进爱华,厂里工钱高,还时常发东西,发红包,更重要的是厂里来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妹子,进厂后不愁找不到老婆。
“冯碧落明天便带人过来提亲,看样子她也挺急。”
“不会有诈吧?”白继荣狐疑。
说得白大庆一愣,道:“我心里也拿不准,就怕是这头我退了婚事,那头也黄了。”
今日下午去退亲,那边好不容易花巨款买来一个媳妇侍候自己的弱智儿子,这喜事都通知了亲戚邻居,突然退婚脸面往哪里搁,弄得对方差点和白家人打起
来,最后别人劝和,白大庆便多支出200块钱,包括彩礼2000块,一共是2200块钱退了回去。
“应该不会吧,我那阵去厂里找冯碧落,她听说后很高兴,不像是有诈。再说来这个诈糊也没意思,就算她不出2000的彩礼,我们又不是找不到人娶咏梅。”杨菊花被他们也说得疑惑,她极力回想当时冯碧落的神色。
“等明天吧,如果冯碧落明天带钱来就是真的。”
“这事就先不和咏梅说。”白大庆将烟枪中的烟灰敲出来。
当天晚上白家人都没睡好觉,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那白继荣心眼多,便埋怨杨菊花多事,会上了冯碧落的当。
翌日清晨杨菊花起来,厨房里已经做好稀粥,灶台前摆着几碟咸菜,说实在的把白咏梅嫁出去,杨菊花还有点舍不得。当然她不是舍不得白咏梅,而是白咏梅嫁人后这家务事便会落在她的头上。
吃完粥后,杨菊花提了一桶水准备去浇门前的两棵苹果树,刚开门,便看见冯碧落和冯延竟来了,那冯
延竟还提着一个硕大的肥猪头,和两只大活公鸡。
“爹。”杨菊花慌得向屋里跑,喊道:“爹,继荣,大伯,冯厂长来提亲了。”
猪头和公鸡是乡下标准的提亲礼品,这说明冯碧落就是来提亲,没有值得怀疑了。
霎时白大庆和两个儿子都跑出来,他们平时舒服惯了,没有早起的习惯,慌忙穿衣穿鞋,白大庆年纪大,动作慢,动作不利索,外面的襟褂便扣错了扣子,他还浑然不觉。
“冯厂长,你真的来了,还以为你…”白继荣笑道,他虽是和冯碧落说话,但眼神却盯着冯延竟手中提着的猪头和公鸡,那猪头真够肥,估计至少有个三四十斤。还有那两只公鸡,粗壮的腿有他的胳膊粗,每只足有六七斤。
“以为我不来了,故意骗你们去退婚是不是?哈哈,咏梅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拿她的终生大事开玩笑,这位是冯延竟,在省城燕京大学读书,他的父母是中学老师,家境尚可,只有两个妹妹,咏梅嫁过去就可以享福。”
说完,冯碧落便推搡冯延竟,冯延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早羞得面红耳赤。
“白大爷,两位大哥,嫂子,你们好,我很喜欢咏梅,请你们同意把她嫁给我,我会好好待她的,今后只要白家有事,我冯延竟都会出一份力。”说着,冯延竟便将手中的猪头和公鸡递过去。
杨菊花不待白大庆答应,便先把猪头和公鸡接了过去,跑到厨房里放下后,然后又迅速跑出来。
这厢冯碧落心里直叹气,怪不得白继福和白继荣要打爷爷的秋风了,爷爷都说要替白家出一份力。
白继福和白继荣昨天没见到冯延竟,此时便仔细打量他,瞧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便明白这人单纯,不是那种江湖老油子。
“爹,我看这人行,老老实实的,又斯文,以后不会欺负咏梅。”白继荣低声道。
白大庆转头去看白继福,白继福也向白大庆点头,其实谁做他的妹夫,白继福不在意,重要的是能为他带来好处。这妹夫是个大学生,那当官是有指望的,以后说不定还得靠着他。
“冯厂长,我看冯先生一表人材,我心里也喜欢,现在咏梅的两个哥哥也都同意,看好冯先生,所以我同意了。”
“那太好了。”冯碧落推着冯延竟让他喊爹。
冯延竟赶紧喊了一声,喜得白大庆胡须都飞起来。
“彩礼呢?”关键时候只有杨菊花头脑清醒,无时无刻记挂着彩礼。
“在这里,带来了。”冯碧落从挎着的包里,取出一张装得鼓鼓囊囊的大牛皮信封。“2000块钱,都在这里,你们可以数数。”
白大庆接过去,蘸着口水数了好几遍,确实是2000块钱,但是昨天退婚损失200块,他又想向冯碧落要回来,这时杨菊花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拉住他的衣摆扯了一下,又打了一个眼色摇摇头,白大庆这才忍下来。
“现在你们收了钱,就给我们打个条子,说收了2000块的彩礼钱。”冯碧落笑道。
“行。”白继荣跑出门,找前街的柳麻子写条子。
一刻钟后白继荣返回,白大庆在条子上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