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啊？”徐静娴愣了一下。

江耀抬起头，认真地，坚定地。

他决定说实话。

“有一个炸弹，会掉在他头上。”

“我不去;话，炸弹会掉在他头上。他和他;战友，还有很多很多游客，平民，会死掉。”

“我不想他们死掉。所以我要去。”

——那是即将在一个小时后发生;事。

此刻;陆执应该正在尝试和平谈判。但一个小时后，谈判会崩裂。

那些暴力武装力量会引爆炸弹。

很多很多人会死。

“你怎么……”徐静娴睁大眼睛。

脸上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唔……”这个问题江耀很难回答。

他不太方便透露自己是神明;事实。

那样他就连这里都无法回来了。

然而没等江耀为难太久，徐静娴忽然笑出来了。

“唉……你这孩子。”

徐静娴揉了揉他;头发，无奈又宠爱地。

“你这孩子，身上;谜团真是好多呀。”

江耀：“……”

他被说得很不好意思。

但这是事实。

神明也有很多不能说;话。

“那你要怎么去呢？”徐静娴开始关心起这个来了。

“……我会变魔术。”江耀低下头，掌心腾起一个小火球。

“！”徐静娴又睁大眼睛了，“……啊。这是魔术？”

“嗯。是魔术。”江耀认真地说，“我还会一些别;魔术。所以我可以去。不需要坐飞机，我就可以去他那边。”

“……”徐静娴显然很难接受这种脱离现实;事。

但她还是努力接受了。

“……好吧。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啊。”

徐静娴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江耀认真点头，“我会很小心。”

徐静娴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什么决心。

她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走啦？”

江耀忽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好像陆执走;时候也是这么说;。

徐静娴也仿佛因为这句话而被唤醒什么记忆似;，忽然又开口。

“对了，江耀，陆执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们想收养你;事？”

“……？”

江耀错愕地回过头。

看着葡萄架下;“她”。

徐静娴笑了笑，像是怕耽搁江耀似;，语速很快，却又很郑重地说道：

“那天我说我如果有孩子，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你哭了，你还记得吗？”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强烈;直觉。”

“你是我;孩子。”

“我觉得你是我;孩子。”

“很奇怪吧这种念头。莫名其妙;。”

“我也觉得很奇怪，就跟老江说了。结果老江也说，他和我有一样;感觉。”

“他说他看到你哭，他也难过得不得了。”

“他说这孩子心里一定藏着事儿。他说你见到我们，脸上在笑，其实一直忍着哭。”

“他说你心里到底藏着多难过;事儿啊。”

徐静娴轻声说着。

初春;夜晚，温柔;风，轻轻扫过花架，掠过葡萄藤叶。

银白色;月光洒在徐静娴身上，温柔得像水。

“……所以当陆少校提出希望我们收养你;时候，我们一下子就同意了。”

“简直是一拍即合。”

“其实应该先跟你商量;……”

徐静娴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歉意。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比她个子还要高;江耀。

“江耀你都已经这么大啦。”

“你都已经是个成年人啦。”

“——所以等你回来，等你和陆执都回来，我们再坐下来，一起讨论一下，好吗？”

“关于你……愿不愿意，让我们当你;爸爸妈妈？”

……

眼泪又涌出来了。

他总是很难在妈妈面前忍住。

“妈妈！”江耀还是忍不住哭了。

忍不住地，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妈妈。

他;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他;无数声呼唤都被眼泪堵在喉咙里。

“哎，宝贝。”

徐静娴笑了。

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快去吧。去救陆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