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洲有些恍惚,她真不是什么克制自己**的人,但在虞理跟前,她已经克制过很多回了。
现在,虞理看着她,真诚又热情地说着这些话,几乎等同于共同奔向大和谐的邀请。
彭新洲感觉到吃惊,对自己的吃惊。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在犹豫,并且愈发地犹豫不决。
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不怕与人发生亲密关系,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处理这件事情的能力。
知道自己可以把欲念和感情分的很清楚,也知道一个人,她有多感兴趣,还能感兴趣多少天,以及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状态。
但在虞理这里,彭新洲没有把握。
她既不知道虞理现在到底在用什么样的逻辑、什么样的思路,在做着勾引她的事,也不知道,在这些事情真正发生之后,她们会走向什么样的方向。
再进一步,或者再退一步,好像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彭新洲自己却不太愿意承认。
她难道要栽到一个小屁孩手里?
她难道要栽到一个都没有给她告白过的小屁孩手里?
她难道要栽到一个工作或者学习起来都没有空理她的小屁孩手里?
在虞理的世界里,什么都好像比和彭新洲在一起更重要,但在彭新洲的世界里,她已经为这个人破了很多次的例。
这种不对等,让她难受。
让她觉得颜面尽失,又生气,又没法撒气。
情绪回转过这一通,什么样火热的**便都掉下去了。
彭新洲推开了虞理,冷冰冰地道:“你在哪里学的?不是说好了只能在我那里看教程吗?你乱学的那些东西,我敢让你瞎用在我身上吗?”
虞理顿了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对,没有经过实验验证的理论,是不适合用在临床上的。”
彭新洲:“……”
虞理搓了搓手指,很认真:“那我最近安排一下实验,没问题了再和姐姐进行交流。”
彭新洲抱臂看着她:“你准备跟谁实验?”
虞理殷切地:“姐姐有推荐的人吗?”
彭新洲:“不能用在我这个临床上,就能用在别人的临床上了?怎么着?人在你这里还有个三六九等之分了?”
虞理突然笑起来,语气跟哄孩子似的:“人人平等,我不分。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如果她不想做,我可以自己练。”
虞理指了指自己:“自己跟自己练。”
彭新洲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又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战败的斗鸡,实在是让人气愤。
“你自己练过吗?”彭新洲抬了抬下巴指向床,“没个老师监督指导,怎么知道你做的对不对?好不好?”
虞理脸上的冷静淡定终于掉了一丢丢,她说话有些卡:“姐姐要,要看吗?”
彭新洲:“喏。”
虞理:“这个有点,有点不好意思吧?”
彭新洲:“刚才咬我手指的时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虞理:“那我再咬一次?”
彭新洲抬手拍在了她肩膀上:“瞎贫,贫够了吗?”
虞理:“我也不想用嘴光说话,我想干点别的事。”
“别想了。”彭新洲抬手,啪地一下把屋子里的大灯打亮了,“来,说说你最近的工作感悟。”
虞理有些惊讶:“姐姐真要听吗?”
彭新洲:“公司是我家公司,你是我的学生,我听一听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虞理忙不迭地道,“姐姐想要听,我很高兴,我最近见识学习了很多东西,正苦于没有人交流呢。”
彭新洲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行,你说吧。”
虞理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就这一把大椅子,剩下的就是床边的小脚凳。她噔噔噔地跑过去,把小凳子端过来,坐到彭新洲脚边上。
“那我从去研发部开始跟您说。”虞理眼睛亮闪闪地道,“我知道自己能获得这么好的岗位,是姐姐的照顾,我很感谢姐姐,真的十分感谢。”
“行了行了。”彭新洲挥了挥手,“赶紧进入正文吧。”
虞理终于放心地说了起来,她的确是没有和人交流过这些,一方面没有合适的人,一方面也没有合适的时间。
很多时候,她喜欢自己琢磨,自己研究,最多就是请教教授和同事,所以过去了这段时间,这些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同别人说。
而且这个人是彭新洲,她一定懂自己在说什么,也一定会因此加深对她的了解。
虞理希望彭新洲了解到的她,和真实的她一模一样,这样往后的所有感情才不会出现误会,出现偏差。
两人聊了挺久,彭新洲刚开始觉得生气、无奈,但虞理真是一个优秀的小演说家,她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化繁为简,提炼出好玩的逻辑线,说出来的时候内容详略得当,语言生动有趣,精神头又热烈饱满,听得人不知不觉地便随着她的节奏走,随着她的情绪高兴时高兴,低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