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恺的情绪一直还好,期待着赶紧结婚,然后去马尼拉忙事业。
直到定制的礼服到了,他试穿的那一刻,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我真要结婚了?”他恍惚想着,“跟一个陌生人?我是怎么想的,我脑子有问题吗?”
理智上对结婚很有准备,可感情无法与理智协调。
他连夜跑到了司玉藻家。
张辛眉和司玉藻住在一处靠海的宅子,既能瞧见远处的海滩,又离医院和繁华街道很近,是新加坡最豪奢的住宅区。
徐歧贞也替颜恺买了一套,离司玉藻家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他深夜来访,正好张辛眉休沐在家,对此很是不解。
“......玉藻,你这些年有过苏曼洛的消息吗?”颜恺问。
司玉藻沉了脸。
颜恺这话,让她很不舒服。
“恺哥哥,你都要结婚了,还念着苏曼洛?你既然念着她,那你答应和陈小姐结婚做什么?”玉藻直接问。
颜恺不理她,只看向了张辛眉:“辛眉,你陪我喝点酒,行不行?”
张辛眉跟颜恺不算很熟,而且对方比他小好几岁。
颜恺是听到顾轻舟总这样称呼张辛眉,就记熟了。
张辛眉对司玉藻道:“你去睡觉吧,我陪你表哥坐一会儿。”
司玉藻有点乏,果然上楼回房了。
张辛眉让佣人准备宵夜,又亲自回房去拿了一瓶他珍藏的白兰地过来,给颜恺倒了 半杯。
颜恺一口饮尽。
酒入喉,火辣辣一路往下,直到胃里,然后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加速运转,他掌心暖和了。
“......我没觉得陈素商哪里不好,也没觉得这婚姻哪里不好。”颜恺低垂着头,“你懂我的意思吗?不能细想,一细想就很可怕。”
张辛眉道:“我懂。”
“你懂?”
“你站在悬崖边上,知道下面是什么,但是忍不住心悸、害怕。你不了解陈小姐,和她的婚姻就是深不见底的未来,你无法预测、不能估算,所以很恐惧。”张辛眉道。
颜恺急忙点头:“对对对!”
张辛眉看问题很通透。
“那我怎么办?”颜恺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要是逃婚,你父亲会不会打死你?”张辛眉反问他。
颜恺:“......”
他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既然不想和家族脱离关系,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看似可怕,也未必真可怕。小时候,我阿爸经常用双手在电灯下,做出各种动物给我瞧。
他跟我说,你看这只狼凶猛不凶猛?其实是个影子。这个世上,很多的恐惧都来源于自己的幻想,就是那个幻影,而不是事情本身。”张辛眉道。
颜恺拿起酒杯,碰了下张辛眉放在旁边的杯子:“你说得对!”
这个晚上,他在张家喝了一瓶白兰地,又吃了顿丰盛夜宵,被张辛眉安排在客房住下了。
第二天,他睡到下午才醒。
司玉藻和张辛眉去了医院,因为凌晨的时候,司玉藻突发阵痛,快要生孩子了。
颜恺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他急急忙忙穿戴洗漱,然后让张家的佣人送他去医院。
他到了医院,才知道司玉藻已经生了,只是还不能探望。
司家的人全部都在。
司雀舫嗅了嗅颜恺:“恺哥哥,你昨天去哪里鬼混了?这一身的酒气。”
众人都看过来。
颜恺:“......”
他伸手一搡司雀舫:“你属狗的吗?就你鼻子尖!”
顾轻舟问颜恺:“瞧着像是宿醉。昨晚去哪里了?”
“去了玉藻家,是跟辛眉一起喝酒的。”颜恺道,“不信等会儿姑母你问他。”
“怎么想起喝酒?”顾轻舟又问。
颜恺笑着起身:“姑母,你快赶上我妈啰嗦了。我走了,还没有吃饭。玉藻这边,什么时候能探望?”
“后天下午。”顾轻舟道。
颜恺就溜走了。
三天之后,玉藻出院。她这胎生得很容易,从羊水破到宣娇出生,不过短短一个小时。
因为生得容易,所以恢复得也快。
宣娇办洗三宴的时候,颜恺看到司玉藻已经能下地了。
“你不坐月子吗?”颜恺问她。
“坐啊,我先活动活动。光坐着难受。”玉藻道。
颜恺:“......”
真是只活泼的猴儿。
玉藻坐月子里,时常打电话给亲戚朋友,让他们前去陪着她解闷。
颜恺接到了四次电话。
玉藻的世界,需要热热闹闹,让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她会发疯。
“......等你出了月子,我也要结婚了。”颜恺道,“到时候你别长胖了,穿礼服不好看。”
“你胡说八道!”司玉藻怒目圆睁,“我哪怕是胖成了球,也是个天仙球!不好看?我看你瞎了狗眼!”
颜恺:“......”
到了五月十五,司玉藻就出了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