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家的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今儿一早秦家来人,说是三爷带头去官府告秦五公子草菅人命,秦家老爷这会子正在正厅跟老爷说此事,太太让我来给三公子报个信,让三公子早作打算。”
贾致匆匆将碗里的粥吃完,安抚夏氏:“你别跟去了,就在家里等我,我跟周家婶子去一趟就回来了。”
贾致到正厅的时候,贾代善和史氏夫妇正陪着一个紫膛脸络腮胡的人在说话,那人见到贾致的时候满脸不善,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就是纠集人将我儿送去官府的贾致?”
贾致挺直背脊,拱手行礼:“秦大人此言差矣,是秦旭当众承认是他亲手将我推入水中的,县试时在场的学子都听到了,至于同去报官的学子,是自愿去做证人的,并非晚辈纠集。”
“云川兄,令郎牙尖嘴利,你刚刚也听到了,确实是他带人去报官状告旭儿的,此事还请云川兄给我一个说法,否则一旦德妃娘娘问起来,恐怕……”
贾代善正准备开口,却被史氏一个眼神止住了。
“秦大人,我们家老三平素最是老实听话,此事你若只听秦五公子的片面之词,未免偏听偏信了些,倒不如当着我们的面,好好问一问我们家老三,此事因何而起。贾致是个读书人,我信他断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觉得呢?”
接了史氏的眼色,贾代善也回过神来了,他堂堂国公爷,怎么差点被个礼部员外郎给唬住了?
瞧了站在正厅中央的贾致一眼,贾代善也顺着史氏的话往下说。
“秦大人是朝廷命官,应当也明白一旦去了官府,一切自有官府裁决。”
“况且,若我们家老三有错在先,想必也不敢这般理直气壮的去官府,秦大人却不问来龙去脉,妄想一句“牙尖嘴利”就将此事的责任都推在我们家老三头上,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荣国府了罢?”
史氏换了个闲适的姿势,端起茶盏悠闲的喝茶,一双锐利的眼眸慢悠悠扫过秦越,语速不疾不徐。
“即便是德妃娘娘问起,那也是问责秦大人和夫人教导不力,总不能是我们家老三没教好秦五公子罢?至于此事闹到了德妃娘娘面前,会不会被皇上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秦大人,您觉得呢?”
秦越被贾代善和史氏夫妇一人一句问的面庞涨紫,偏偏反驳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么说,你们是打定了主意,再无转圜的余地?”
秦越眯起眼睛,看了看贾致:“贾三公子,你还年轻,我劝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贾致只觉得好笑,自己没理了,就知道留一线了,秦旭推原主下水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日后好相见呢?
“秦大人,晚辈也劝您一句,惯子如杀子,严师出高徒。”
管家吴兴前脚送秦越出去,贾代善就一脸不善的看向贾致,在贾致还没反应过来时,厉呵一声:“逆子,跪下!”
贾致知晓贾代善这是要秋后算账了,便抬眼回看贾代善:“儿子何错之有?请父亲明示。”
贾代善重重一拍桌子,肃着声音训斥:“即便是秦五公子将你推入水中,你大可以回来向你母亲和我请示,可你却自作主张将此事闹上公堂,你可曾考虑过此举的后果?”
贾致看向贾代善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作为父亲并没有半分关心,第一时间考虑的却是利益得失。
贾致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那股郁气强压了下去。
“秦旭推儿子落水,是大嫂进门时发生的事情,当时若非儿子福大命大,只怕活不到报官的这一日,不管此举后果如何,儿子皆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任何人。”